永瑞四年春,乾儿小殿下降生,刚刚满月就被册封为大瑞的太子。
一时间宠爱加身,无人可比。
青玉看着这个和前世一模一样的乾儿,心中感慨万千。
前世的种种遗憾,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圆满。
百日宴这天,皇宫大设宴席,热闹无比。
自从永瑞帝登基时起,就远赴北疆的上官朴谦,直至昨天才刚返回上京城。
他知道女儿一直在生他的气,他只能利用这种方式让女儿消气,希望能原谅他。
此时他和众人同时坐在宴会厅里,不时看向主位,帝后二人不时再交谈着什么,却迟迟没有看向他这边,心中不由叹气。
上官老将军,如今已是老镇国公,他的顾虑就小多了,起身端起酒杯就恭贺帝后二人喜得麟儿。
随着他的恭贺声,众大臣、命妇们纷纷起身祝贺。
大殿内一时恭贺声不断。
青玉看向上官朴谦,看着父亲那有些颓败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叹气。
其实她早就原谅父亲了。
当他给向雅芙写下和离书,将她母亲的灵位郑重的立在上官府祠堂时,又将她与弟弟的名字正式写入上官家族谱上,甚至很是坚决的将上官青雪及上官青宵从族谱上除名时,她就已经原谅他了。
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前世也是为数不多曾给她过温暖的人,哪能还真生他的气呢。
也只因他是自己的父亲,她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耍耍小脾气。
如今看着父亲已有不少白发,倒是有了几分心疼。
于是青玉很快唤来宫女,将一个小瓷瓶交给她,让她递给父亲。
上官朴谦收到之后,眼睛立时亮如星辰,双眼满是慈爱的看向青玉和她怀中的孩子。
此时大殿内人很多,上官朴谦不好冒然上前,可怜他这个外公,至今还没看到外孙的模样呢。
青玉看父亲猛然坐直的身体,有些想笑,但她还是忍住了。
青玉尽量将乾儿抱高了一些,让父亲看到。
作为双胞胎弟弟的青云,如今已是镇国公世子,看到姐姐和父亲的互动,很是高兴,急忙举起酒杯多敬了父亲两杯。
老镇国公看到,不时微微颔首。
今生临老了还能看到这样优秀的孙子孙女为家族争光,就是此时闭目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至于青雪和青宵,那二人早已不是他上官家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再放在心上。
此时,心中畅快至极的还有青玉的外公一家。
之前本以为就要在地下犹如老鼠一样不见天日的人生,没想到如今竟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午夜梦回,唐染衣总在心中感叹,感谢那时的自己和儿子,拼尽全力活了下来,不然哪有后面的一家团圆。
她看着一年多前随着江南府尹来京赴任,一跃成为户部尚书周大人的千金,如今已是她的儿媳周芷晴,很是满意。
她既有大家闺秀的处事稳重,也有江南女子特有的灵动。
不但儿子喜欢,就是她这个当婆婆的也很是喜欢。
重要的是外孙女也很喜欢她呢。
之前就听说青玉和她认识,而且关系还算不错,永瑞帝这才将周大人调到上京城。
如此也才有了儿子如今美满的婚姻。
如今她再看向永瑞帝,也没有像之前那般排斥了。
上一辈人的种种恩怨,也不好一直怪罪到这些小辈身上。
倒是青玉的外公,自从郭重坤被砍头后,他就被调到国子监任祭酒一职,如官职不高,但声望却是极高的。
如今他的名声也已和郁老爷子齐名了,现在再看向他,整个人都显的意气风发,旁人哪里猜得出,当初青玉头次见到他时,整个人都是疯疯傻傻的呢。
好在那些不堪的往事,早已随风而逝,有青玉这个皇后在,沈家人往后余生必定平安喜乐。
另一边的郁老爷子紧挨着孙女、孙女婿,也是满脸的幸福。
青玉看着玉芙蓉已怀孕有五六个月的模样,很是替她高兴,很快芙蓉也要做母亲了。
只是看到另一边,挨着青云坐着的金菡萏,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前世她欠芙蓉和菡萏二人颇多,今生想着定要二人幸福安康,她才能安心。
如今芙蓉有定过公世子这个不错的夫君,如今又怀有身孕,很快也会诞下麟儿,照此下去,人生也算圆满。
可菡萏至今还不愿意嫁人,她不禁感觉头痛。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她骨节分明的小手,眼神有些担忧的看向她。
永瑞帝看到青玉眉头依旧微微皱起,抬手给轻轻扶平。
突然“啊啊啊”极其软糯的声音传来。
一看竟是乾儿瞪着大眼看着二人,仿佛再说二人不许冷落他。
皇甫傲尘另一只手随即转了一个方向逗弄起儿子。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忘问道:“玉儿这是又为谁担心呢,又是金菡萏的婚事?”
青玉知道瞒不过他,听后一边逗着儿子,一边微微颔首。
“她已二十有四,不但替我管着铺子,如今还接手了王家,成为全国女首富,可再不成家真就成为老姑娘了。”
“这有何难,让宫浩、冷情、冷然他们几个过来,让她挑就是!”
青玉听后,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好像他们几个是大白菜一样,如今他们哪个不是身份显赫。
可即使如此,她还真是担心菡萏看破红尘,不愿意嫁人。
原来一直随着皇甫傲尘在外打仗作为先锋军的冷然,如今已成为一方统帅,娶的也是南疆杜大将军的嫡女。
虽是政治联姻,那也是门当户对。
而身为暗卫统领的冷血,一度也追到南疆,求娶了皇甫傲尘这个当今皇上唯一的师妹裴云娆做妻子。
虽然当初在求娶之时,裴云娆多次拒绝,觉得自己曾入过宫,已是不洁之身。
而在世人眼中她更早已是一个死人,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人前。
但冷血却丝毫不在乎。
在许久许久之前,他就喜欢上她了。
只是那时二人的身份却是天差地别,他从不敢表露心迹。
只有在她危险之时尽力帮她而已。
而如今,先帝已逝,主子也没有将自家师妹纳入后宫的意思,他再不用压抑自己。
况且如今二人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