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菲春的事和贵友的事往一块挤,防止乡亲们联想和议论,秦有德返回省城以后,让三嘎子留在书摊再忙活一阵子。
在菲春走后的这几天里,书摊生意失去了原来的活力和收益,变得暗淡了许多。
许多书友顾客都在打问菲春的下落,这么懂事、勤快、热情的姑娘去了哪里呢?
经常在书摊上做生意的主要是三嘎子和市里面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每次对顾客的善意打问报以微笑。
三嘎子就更特别了,也许是有人猜出一些套路来,也许是在调侃三嘎子,说三嘎是不是把人家姑娘给追跑了。
每当这时,三嘎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答顾客:那你们就随便去猜测吧!
那个和三嘎子书摊只有一步之遥的秦贵芝书摊,这时眼看着比三嘎子书摊火热起来了。
火热的原因竟然是三嘎子这位大姐的恶意炒作。
她又能炒作什么?难道要真的炒作自己的堂弟三嘎子和那个菲春姑娘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了吗?
不错,你猜对了。
这个秦贵芝并不是没有修养,也不是想把三嘎子和菲春姑娘搞得名声不好,而是出于一种好奇和好心。
因为这里面她做了不少的工作,本想着再坚持一段时间,等菲春一到了结婚年龄,就张罗着他们结婚。
她当红娘能有错吗?她给堂弟出出主意,想想办法能有错吗?她给农村姑娘介绍对象能有错吗?
他们错就错在马虎上,错就错在做事疏忽上。
秦有德经常来书摊上逛一逛,最近来的多起来。
为什么呢?
他觉得孩子们每天这么折腾过来,折腾过去的,也挺不容易的。
他已经在火车站附近又看好了一间店铺,打算和户主谈妥之后,搬到店里面经营,那里毕竟比这露天的经营环境要好一些,而且这里地段不错,四周很远都没有书摊和书店,是一个非常好的经营门店。
来的多了,他就发现了问题。
第一次发现菲春呕吐,菲春并没有当回事儿。
她想,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不会关心这样的事情。自己呕吐也并不很严重,平时吃东西不对,也会呕吐的。
他忽略了老头子的观察力。
秦有德第一次发现这个现象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耐心的继续观察。
这也就是秦有德最近常来书摊的另一个原因。
他来的多了,必然碰到的呕吐次数就多了,年轻人就是吃东西不对,呕吐一次两次还可以理解,这么多次遇见呕吐,那就不一般了。
秦有德观察中还发现,这二闺女不仅呕吐,更重要的是她的小肚子也有些凸了。
这更引起了秦有德的注意。
再后来他终于真相大白了。
他先把三嘎子叫去,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两个耳光。
这两个耳光竟然把三嘎子打得晕头转向,两腿筛糠。
三嘎子从小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像是自己犯了罪被公安民警抓获那样紧张。
两个耳光过后,一边筛着糠的双腿噗通一下,就给大伯跪下了。
“我错了,大伯,我错了”
三嘎子心里想这次被严肃认真的老爷子给发现了,可就完蛋了,弄不好要卷铺盖卷走人了。
他惶恐之后,竟然发现菲春不见了,心中充满了悲凉和担忧。
再后来他始终没有见到菲春的影子,他知道事情不妙了。
自从菲春离开之后,他诚惶诚恐,整日饭不思睡不香,知道问题弄大了。
再后来,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大伯的身影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见不到菲春了。
这时候他心里不仅着慌,而且着急。
直到有一天,大伯从老家里回来,他没有勇气直面大伯。
所以除了正常营业,他就经常躲在堂姐贵芝那里做缩头乌龟。
而秦贵芝则心里想着,就是处个对象呗,还值得大惊小怪吗?
因此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后来接连两天发现不见了老爷子,这才重视起来,可是,这一切都晚了。
当第二天秦有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一个个都惊讶不已。
他们心里没留底数,不知道这两天的时间里,老爷子究竟其去了哪里。
令他们欣慰的是,因为看不到菲春,估计,应该是回老家了。
秦贵芝这样的想着,本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秦有德老爷子从老家回来,第一个就找到了她。
“菲春的事,你有没有掺乎其中?”
老爷子口气非常严肃。
秦贵芝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老爷子,只好作了妥协,结果被老爷子一顿臭批。
秦有德因为这次回家和弟弟友寿夫妇见了面,对三嘎子也非常的不客气。
他认为要是他自己的儿子,他非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不可。
可是,这毕竟是弟弟的儿子,自己的亲侄子,他最多也只能是一顿教训而已,已经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他感觉从未有过的失落,从未有过的失败。
他开始思考着何时让这个没有出息的侄子离开自己的书摊。
早了,怕在乡亲那里产生误会,晚了,他怕对三嘎子起不到教训的作用,他开始左右为难。
最终他痛下决心,赶在“七夕”之前把三嘎子遣返老家。
这样的决心已定,他也就积极准备书摊上的人选,开始盘点书摊这些时段以来的经营情况。
他要在三嘎子离开之前来一次“审计”。
还好,他从自己的朋友中选择了相关专业的离退休朋友,分早晚两个时段对书摊生意进行了连续“审计”。
不错,这几个孩子还算实在,审核结果并没有太大出路,这才使得他本来要对侄子要发泄的大火,稍微缓和了一些。
不过,在他心里,对于三嘎子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失去了信任,他会很快把这个不争气的侄子遣返回老家。
说实话,在三嘎子心里,尽管隐隐约约有些忐忑不安,可是,他并没有想到大伯真的会让自己离开省会。
因为他知道,在省会找一个看书摊的人,工资远比乡下高得多,而且,也并没有自己人更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