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荷有点吃惊,睁大了双眼,“不可能。”
看她不信,周玉可急了:“你可别不信,虽然你们二人已有婚约,但难保有心人不趁此机会插一脚,那唐公子我都能看上,别人怎能看不上呢?”
“他不过是古洛城一家书籍店的老板,哪里值得?“
陆清荷的嘴被扯了一下,再说,伤好后他会离开杨家庄的。
“清荷,姐是过来人,你相信我,可得把那唐公子给看住,不然,村里那些人还不把他给吃掉。”
“怎么这么夸张?”陆清荷看着她说:“不过,芳姐姐既然提醒了我,那我还是留心一下吧。”
看到她明白过来,周玉如释重负,这才想起正事:“是啊,我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什么?”
周玉在篮子里翻了一下,从底下拿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我丈夫孙元寄给我的,你帮我看一下。”
“那不好吧!“
陆清荷看着信,皱起了眉头。
周玉见她不愿帮忙,有些失落,“清荷,不瞒你,我和孙元已有两年没有见面了,本来以为他已战死沙场,可是他又寄回了一封信,我又不好意思把它交给他爷,只好来找你。”
信已经寄了几天了,她一直没有打开,也许是没有勇气打开,她害怕听到任何关于孙元的噩耗。
“那么好吧,让我给你看一下。”
陆清荷接过手中的信,打开看了一眼,说道:“信上说,他们跟随北平王南征,所向披靡,再过一阵子就可以和北平王一起回到古洛城,让你等他回来。”
“是吗?”周玉泪流满面地望着陆清荷。
“当然了。“陆清荷把信还给她。
“真好,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爷,他一定很高兴。”周玉把信放回篮子里,像个孩子似的高兴地说:“谢谢,清荷!”
“不用客气,芳姐姐,有时间多出去走走吧。”
“行!“
周玉从篮子里拿出一包枣子递给她:“这枣子是自己家的树结的,你不要推拒。”
“那我就收下来,谢芳姐姐!“
当她离开之后,陆清荷眉头紧锁,带着陆思源到前院,让他自己去玩儿。
原来这个国家还是有战争的,她不禁会猜测,陆明辰会不会因为战争而放弃他们的姐弟二人,而独自逃命了。
陆清荷心不在焉地把枣子放在厨房,走到书房。
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唐世宸很不放心,朝陆思源招了招手:“刚才来的那个人和你姐说什么了?”
陆思源把锄头放下,道:“她让我姐姐把你看牢了,说村里的姑娘都在盯着你。”
“噢?“唐世宸摸了摸下巴:“那你姐姐答应了吗?
陆思源点点头。
唐世宸心情很好:“她还说了什么呢?”
陆思源摇摇头:“别的没说什么,就是让姐姐帮她读了封信。”
“什么信?“
“她丈夫孙元寄来的,说不久后要和北平王一起回古洛城去。“
陆思源摸了摸头,他们俩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具体的他没听清楚。
听到这句话,唐世宸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有些难看,莫非她是在猜测自己的身份。
“姐夫,你怎么啦?”陆思源很担心地问。
“没什么,我去看看你姐姐。”
讲完后,便走向书房。
在书房里,陆清荷正在翻阅陆明辰以前写的文章,那篇文章里写的全是百姓的疾苦,偶尔有一两句抒情诗,也不过是对自己的夫人说的,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女人。
否则一个人为何不告而别,抛家弃子,陆清荷恨恨地握着那些白卷,眼睛通红。
“你还好吗?“
唐世宸推开门,看到她坐在椅子上。
陆清荷侧过头去擦眼泪:“没事,你怎么进来了?”
说着,起来把卷子卷起。
“听到陆思源说,你帮人读了一封信。”唐世宸沿着桌边走过去,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本卷子。
“那么,出什么事了?”陆清荷微微一笑,抬起头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唐世宸反问她,希望她能回答。
“没事。“
清荷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或者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作这个家庭的一员。”
此言一出,陆清荷积攒多年的苦闷彻底爆发了。
“家庭?”
陆清荷忽抬头看了一眼,冷笑道:“唐公子,这个家不是我的家,我那真正的家早就抛弃了我,也许他也是嫌我们是累赘,这才走了。”
闻言,原来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因此松了一口气。
但是怎么叫“也”?唐世宸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眸子暗淡了:“你爹也许有自己的苦衷,只是不能告诉你。”
“什么样的苦衷会抛家弃子,我看他是怕死,怕战争祸及他,这才逃走。”
陆清荷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纸卷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唐世宸这才明白,她只是在怪陆明辰,走上前去:“现在虽有战事,但听说北平王骁勇善战,只要有他在,就可以保佑天下太平,你爹也许不是因此离开你们的。”
陆清荷把怒气发了出来,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然后闭上眼睛,说:“我累了,你走吧。”
看到她没听进去,唐世宸拉着她的手,重复道:“你要相信,有北平王在,不会有事的。”
陆清荷拉着他的手说:“北平王纵然能够平复战乱,他也平复不了帝王的戒心。要不然为什么隔那么长时间才让他回来。”
在信中,她看到,孙元的部队已出城两年了,皇帝从来没有把他们叫回来过。
这句话使唐世宸全身发抖,不自觉地松开了她的手,是啊,如果皇帝信了他,为什么会长年不召他回京,为什么在回京的路上被刺杀,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泼醒了他。
“还有我。”
唐世宸突然开口了。
他步履蹒跚,陆清荷没有回头看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个晚上过去了,陆清荷翻身下榻坐下,望着窗外已经露出鱼肚白的天空,叹了一口气,昨晚是她小题大做了。
也许陆明辰不像她以前的父母那样抛弃自己,只是有些难言之隐,也许遭遇了一些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