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那还不如让陆思冲送呢,大伯娘,我还是让陈延来吧,反正他们每天都要来领饭,到时让他顺路拿就行了。”讲完后,她把银子递到大伯娘手上。
林氏拿着银子,说道:“行吧,都听你的.”
又聊了一会儿,陆清荷说:“大伯娘,不聊了,我得回去做晚饭了。”
只炖了一锅萝卜排骨汤,先盛了三人份的饭盒,其余的留在锅里,等陈延他们来拿,旁边留了张纸条,便提着饭盒往学堂走去。
经过王寡妇家时,瞧着她家门口有很多人,陆清荷并不是看热闹的人,可是众人都堵在那里,她连过路都过不去,她拍了一下旁边一个大娘的肩膀说:“能先让我过去吗?”
这位太太瞅了她一眼,看见是陆清荷,咦,“清荷,你不看热闹吗?”
陆清荷无语,寡妇门前是非多,果然对,不过她也不去瞎凑什么热闹:“我去给世宸送饭去!”
“哎呀,还没成亲就这么贤惠啊!”
“你过奖了!”陆清荷从她身边挤过去,挤出了人堆。
抹去前额上的汗水,回头望了一眼里三层外三层的吃瓜群众,不由叹了口气。
“麻烦告诉我,你们的先生在哪里?”陆清荷望着学堂里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出来,却看不到唐世宸。
陆清荷上的人大叫一声:“姐姐!”
大家立即齐声道:“师娘好!”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全部离开了。
陆清荷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红,她还是第一次被那么多小孩子叫师娘,那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姐姐,姐夫在偏厅等你,要我特地来接你。”
“噢,那我们就走吧!”陆清荷转过身来,跟着陆思源。
把排骨汤小心地端出来,倒入海碗里,再为两人盛饭:“快点吃吧,今儿个就做了这一道菜。”
唐世宸和陆思源一句话也没说,低头开始吃,陆清荷倒是有话问他,不过,自从上次她差点呛到,就立了食不言的规矩。
等两个人吃完饭,看着时间还早,陆清荷索性坐了一会,开始唠叨起来。
坐着收拾碗筷时,她说:“是你叫那些学生叫我师娘的吗?”唐世宸看着她红润妍丽的脸点头。
“其实,也不必刻意如此。”
“这就是教他们尊师重道。”唐世宸喝着热茶。
坐在一边的陆思源高兴地说:“姐姐,你不知道,原来他们今年也要考童子试。”
“都有谁去考呀?”陆清好奇地问。
“有牛子,有虎子,还有狗蛋!”陆思源掰着指头说,其他的他都记不住了。
陆清荷暗暗点头,这是什么名字啊,她忽然庆幸自己的老爹是个秀才。
“咳,那思源以后可以跟他们作伴了。”
“好,我愿意!”
“哦,对了,我来的路上还出了一件大事呢。”陆清荷突然开口道。
“什麽大事?”
“那王桂芝家门口有许多人,把路都堵死了,也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
“你没进去看看吗?”唐世宸挑着眉问。
陆清荷摇摇头:“我哪有功夫管别人的事,这可不急着送饭给你们吗!”
“那好,你等我们一起回家吧!”唐世宸放下茶杯,一语敲定。
“什麽?陆清荷看了看他的脸,觉得他在开玩笑,“我还是先回去吧,留在这儿不方便。”
唐世宸不想让她独自回家,怕她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如果自己猜得不错,元恒已经动了手。
“陆思源,你去拿描红,再拿笔砚过来,你姐姐要留在这里练字。”
“你开玩笑,是吧?”陆清荷哭丧着脸道,让她练笔,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不久,陆思源把描红的字条拿过来,又仔细地为她铺好纸:“姐姐,你去练习吧,你现在的字比我的可差远了。”
陆清荷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陆思源,这还是他的弟弟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好吧,你这混蛋,我打不过你.”陆清荷卷起袖子开始打磨。
陆思源捂住嘴,站到一边偷笑。
在这时,唐世宸领着陆思源到了隔壁学堂上课,陆清荷则挥墨如画,肆意描红,开始还不太顺利,写字歪歪扭扭的,主要是被他们二人所影响,后来,听到隔壁朗朗的读书声,她慢慢的安静下来,写字也好看了许多。
其间,陆清荷练的字有些不对劲,便在祠堂里转了一圈,整个祠堂就成了一个口字形,就像是一座四合院,东西南北各有一座房子,中间有一座天井,整体由长廊贯穿,北面有正房,东西有厢房。
东厢房已贯通,成为今日的学堂。
此时正上课,陆清荷不方便过去看,便出了偏厅,向北走去,到了偏厅才发现原来屋内供奉着杨家庄几代村长的灵位,细细一看,约有几十个牌位,香案上还供奉着长明灯,香炉中的香还在燃烧,似乎有人在这里长久守候。
陆清荷拿起案桌上的香,点了三支,跪在蒲团上,诚心拜拜这才起身插进香炉。
突然间,在她背后响起了一个沧老的声音:“姑娘满脸愁容,是有什么烦恼吗?”
陆清荷转过身,看见一个花甲老者站在门口,对他行了个礼:“老伯小女子并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如果有的话,那也不能说给别人听。
老人笑了笑,也没有追问,进了屋,坐在桌旁,桌上放着一本书,一卷签,陆清荷猜到他一定是算命的,不过这庙里要算什么呢?
这位老先生看到她脸上的疑惑,一面翻书一面说:“我从十五岁起就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在这里守了四十五年,瞧着学堂里的学生一班接一班地转,期间还有幸替你父亲算过命,他可是村里惟一的人才。
陆清荷暗暗打量着他,是什么驱使一个少年在这熬成了花甲老人。
“您居然还给我父亲算过命?”
“是这样的,这个学堂的学生只要去考,都来找我算过,心里都想有个安慰。”
陆清荷点点头,本来是这样的,但也不得不佩服他。
“你要不要来算算?老夫虽不识字,但多少也能说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