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尘翻着这许多年来,王青云和王青柏查出的线索,眉头紧锁,“崔家?徐家?王家?还有西秦南齐北周宗室以及魏无忌?”
“这些都是与此事有关联的家族或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受害者。”王青云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心机不简单,柳家也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叶玄也一样,也是他的棋子。”
王锦谦翻着卷宗,轻轻念着卷宗上的字,“崔芷沅,皇后。徐晚晴,李将军之妻。南齐澜阳公主,嫁南齐兵部尚书李靖道……”
“为何都是针对女子,等等,这是魏无忌?”王锦尘发现其中关窍,翻过一页卷宗,看见了魏无忌的画像。
一袭红衣,白玉束发冠挽起部分发丝,其余任由其飘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配着两道剑眉,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显得不伦不类,但放在他身上,既有男子的阳刚又有女子的柔美。瘦削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一双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嘴,颇有几分妖孽之气。
“这个魏无忌果真名不虚传。”王锦尘轻轻叩着桌子,他也曾听过北周万花楼楼主魏无忌的名号,知道此人虽为男儿身,可却是比女子还要妖艳三分。
“魏无忌,太子殿下的那名至交好友?”王锦谦看了一眼画像,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妖孽美人。
“对,只是不知他何故会与此事有关。”
“因为……”王青云压低了声音,“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王锦尘皱眉,还想再问什么,只是被王青云阻止了。
“你们若是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查,反正我也知道他的母亲与此事颇有关联,甚至因此丧命。”
“他的母亲是谁?”王锦谦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王青柏叹了一口气,“那个老头子死活不肯说,我也没办法。”
王青柏口中的老头子就是魏无忌的师父,万花楼老楼主魏允堂。
曾经,王青云与王青柏出使北周,与魏允堂不打不相识。打了一架后,三人成了至交好友。那个时候,魏允堂已经收养了魏无忌,至于原因,魏允堂一直未说。
“看来,这个魏无忌也不简单。”王锦谦皱眉,他冥冥之中有个预感,此事的真相关乎四国的安危。
“他若是简单,也不会是阿瑜的至交。”王锦尘深谙苏瑾瑜的为人,从不与泛泛之辈结交。
“这个女子我好像见过。”王锦谦指着其中一张画像,“好像是今日与浅儿站在一起的女子。”
“赵姨娘。”王锦尘认出了画像上的女子,“她又和此事有什么关系?”
“当初,若非她发现妍儿的药被人动了手脚,想必,我们会一直被蒙在鼓里。”王青云叹了一口气,“她本是名孤女,被走方的郎中收养,学了些本事。后来,进了叶家,成了叶玄的妾室。”
“她当初既然能发现姑姑的药有问题,想来也查出了是什么毒。”王锦尘觉得,叶浅说得没错,此事,的确要在这位赵姨娘身上打开缺口。
“让浅儿她们过来吧。”王青云想了想,“既然浅儿决心要查,那这些事情还是要她清楚。”
“去请。”
过了一刻钟,叶浅几人便到了王锦尘的书房,听完王青云的话,叶浅眉头紧锁。
“我最开始以为这不过是些后宅手段罢了,如今看来,这是一个局。从叶玄给母亲下药的那一刻,叶家,王家都成了棋局中的棋子。”叶浅看完所有卷宗和证据,淡淡地说出此话。
“我们要找的,是这个下棋的人。”王锦尘说了一句,“阿瑜也是这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只是不知,谁会是下棋的人。”
“这个人是想搅得天下不能安宁。”王青云支着头,努力回忆着这十年来的所有事情。
“若是如此,他为何专门针对内宅妇人,而非是我们。若真想让天下不得安宁,那就直接来,何必对妇孺下手。”
王锦尘平生最看不惯那些欺负妇孺之人,此人正好撞到他枪口上了。
“因为他不敢动我们,只能靠这种方法不断离间各个家族之间的关系。”王青云为官多年,又是如今的王家家主,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一眼就看清。
“离间世家,扰乱朝堂,借机夺权。挑拨其余三国宗室与朝臣的关系,搅乱别国朝纲,好计谋。”王锦尘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心机,如此润物细无声的谋划,不是人人都做得出来的。
“所以,他第一个下手的是谁。”叶浅问了一句。
“昭成皇后。昭成皇后明面上是病逝,实则是中毒而亡。自昭成皇后崩逝后,崔家与柳家之间便势如水火。”王锦尘看向叶浅,“浅儿,你与阿瑜……”
“我知道,我与他都是这局棋中脱不开身的棋子。要么,我们找出下棋之人是谁,要么我们就得面临着不可知的危险。”
叶浅知道王锦尘想说什么,她与苏瑾瑜会是那人的第二步棋。一旦四国风云再起,他便能从中牟利。
“王家已然入棋局,既如此,我们便与那人斗上一斗。我不信,我王家还能输给他。”王青云看着晚辈的眼神,“无论此人是谁,我都要把他抓出来。”
“说得好。”王老太爷与王老夫人推门而入,“我老了,但脑子还清醒,可以给你们参详参详。当初我与崔兄也查过此事,不过,没你们这般细致。”
“祖父祖母。”
“父亲,母亲。”
“外祖父,外祖母。”
众人见了礼,将主位让给王老夫人与王老太爷。
王老太爷坐定,方缓缓开口,“我之前一直不与你们说的原因就是因为此事十分凶险。若是你们糊涂些,说不定也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不过,既然你们要查,我也不想再拦。但我提醒你们,此人手中不单有权势还有钱财无数。想抓到他,只怕要掉一层皮。”
“无论多难,我也要给母亲讨回一个公道来。”叶浅眼圈微红,将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外祖母,母亲当年离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