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过后,上王家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也不乏暗中打探王家二位公子是否与人结亲的人家。
面对这些人,王大夫人都笑着打发了,不留任何幻想。
许多人被驳了面子,脸上自然挂不住。王大夫人又让人备了些珠宝首饰给她们,果然,拿了珠宝首饰,她们也就不再多话。
“哼,我王家还没没落到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攀亲。”
看着刚刚来的几位夫人拿着一些王家平日里常用的珠宝首饰便是一副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的模样,忍不住砸了一个茶杯。
“嫂子,你与这些人置气做什么,免得平白气坏自己的身子。”王二夫人也不喜那些人,倒也没动这么大的气。
“你倒是还沉得住气,我王家是没落了吗?这样的人也敢上门求亲。”
王二夫人轻泯一口茶,“嫂子,总有些人自视甚高,你理他们作甚。再说了,生他们的气也无济于事,这显然是我那位好姐夫授意的。”
王大夫人知道王二夫人接下来有话要说,挥退了所有的侍女,“陛下这是在打压我们。”
“陛下不是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吗?”
王大夫人方才气急了,如今缓过来,也冷静许多,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一回事。
换做是从前,这些人连王家的门都不敢上,怎么今日纷纷都敢到王家来求亲。这背后必定是有人撑腰,而且这个撑腰之人位置绝对不会低。
一般的亲王是不敢这样做的,魏王更加不敢。柳家倒是有那个可能,只是柳家敢撑腰,她们也不敢过来。所以,只有可能是皇帝授意的。
皇帝也知王家不会与他们联姻,这样做只是在警告王家,若是王家不安分守己,他不介意让王家与这些家族处于同样的地位。
“陛下敲打了柳家,又敲打了我们,叶家那边可有动静。”王大夫人低声问了一句。
王二夫人摇摇头,“没有,陛下还因此给了叶玄一个爵位,平阳县侯。”
“陛下的意思很明显,若是乖乖听话,加官进爵,满门荣光。若是不听话,那就是丢官罢爵,家族没落。”
“我们已经很低调了。”
“陛下还是觉得招摇。”
王二夫人叹了一口气,“那浅儿的及笄礼只怕是要低调些才是。”
王二夫人不免心疼叶浅,她视叶浅如亲女儿一般,怎么可能舍得让叶浅受这点委屈。
及笄礼是每个女子一辈子中最重要的典礼,出嫁都得排在及笄之后。
这样重要的日子,王二夫人可舍不得让叶浅草草地就办了,需得好好办一场,尤其是在叶浅的及笄之礼上,王老太爷会当众宣布叶浅入王家族谱,遵王家的排行。
“浅儿的及笄礼该如何就如何,我们是要低调,但也不能不顾着礼数。要不然陛下会以为我们怨怼。”
王大夫人看得清楚,叶浅的及笄礼只要不越了规矩,办得热闹些,皇帝也不会说什么。
再说了,叶浅身为日后的太子妃,及笄礼办得盛大些也无妨。
……
主院里王大夫人和王二夫人在商讨及笄礼的事情,后院里,王锦谦则犹豫着该如何开口,要与叶浅和王庭筠一道出门。
“二哥怎么会在此。”
正当王锦谦坐在园中的石桌上发呆时,叶浅突然从房内出来,轻唤一声,倒吓了王锦谦一跳。
“浅儿妹妹,一会儿你与筠儿出门可是要带着南齐公主一起。”
“正是,二哥怎么了?可否要一起?”
王锦谦似乎喜欢林文安一事,苏瑾瑜早就悄悄与叶浅说了。做为妹夫,苏瑾瑜十分仗义地打算帮王锦谦追妻。
“额……好啊,反正你们三个弱女子出门我还担心。”
叶浅嘴角抽了抽,弱女子?叶浅可不承认她与王庭筠是什么弱女子,林文安也不是。
王锦谦为了出门,可真是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来。
“那一起吧。”
带着王锦谦出门后,叶浅第一次见到自家二哥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手上拿着一把折扇,一袭青色长衫,白玉束发冠挽起部分头发,其余的头发任由飘散在脑后。
远远看去,好一个偏偏佳公子,可近看,却能看见王锦谦微微颤抖的手。
林文安前世见多了这样的男生,今日她看见王锦谦跟着一起过来时也没觉得不妥。直到走了一段时间才发现我锦谦的异样。
以林文安的聪慧,自然很容易猜到王锦谦为何紧张。
若说王锦谦喜欢叶浅,那绝对不可能。所以,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王锦谦喜欢的人就是自己。林文安在心理推断着,面上却是不显。
“那边有卖果子的,不知道公主喜不喜欢。”一句最寻常不过的话,王锦谦都说得这样磕磕巴巴的,叶浅不由得低头掩盖笑意。
“我还没吃过东楚的果子呢,正好试试。”
“公主可还想吃些什么,浮酥白玉丸子茶公主可想试试?”
“名字听着就新奇,有劳王公子了。”
“不妨事,公主请稍候片刻。”王锦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紧张,手心都湿了,结结巴巴地说完就立刻跑去给林文安买东西。
王锦谦走远,林文安才笑出来,“原来这里的男生也是会害羞的啊。”
林文安看见王锦谦害羞的模样,想起了前世自己认识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明明比她大上一些,可是在自己面前永远都不是一副稳重的模样,会紧张,会害羞,还有像个小男生一样。偶尔撒撒娇,偶尔还会小小地皮一下。
可到了许多重要时刻,那个男生总会拿出与他年龄相当的成熟来,为林文安撑起一片天。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或许那个男生就不会离世,林文安也就不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
想着想着,林文安眼睛有些湿润,但很快她又忍住了。现在的她是南齐的康乐公主,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地林文安。
趁着叶浅和王庭筠不注意,林文安悄悄拿着帕子擦掉了眼眶周围的泪水,既来之则安之,她再一次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