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并没有立刻去审问蝶月和柳绿两人,只是让人解了蝶月脚上的捕鼠夹,将二人分别关进两间黑屋里。关上一日,明日再问。
叶浅记挂季尧脸上的伤,让芷兰将自己的玉露膏拿上,便要去看望季尧,苏瑾瑜听说了,也一并跟着去。
还未进去,在门外,叶浅和苏瑾瑜就听见二月心疼得不行的声音。
“你好好的去,结果回来就把脸划破了,不管你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回去了。”二月一边给季尧上药,一边说着。
“二月,我不过是一时大意而已。”季尧无奈,每次自己受伤,二月总是担心得不行,甚至是有些小题大做。
“一时大意?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这是一时大意,你根本躲不掉那些人的。你才跟着我练了几天武,还嫌累每天偷懒。他们都是童子功,身手矫健,哪是你这样的能躲得过去的。”
蝶月划得虽然不深,但也从季尧的左眼眼角一直蔓延到右边下巴处。看着有些渗人。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可千万别留疤才好。”
二月仔细地清理着季尧脸上的伤口,“阿尧,一会儿找个郎中来吧。”
“不必了,一点小伤而已。”
“什么就不必。”二月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你这么好看的脸不能留下任何伤疤。”
季尧轻笑,“怎么,我脸上留下疤了,月老板就不要我了吗?”
“我不会不要你的,就是……就是……”二月情急,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怕季尧误会,“就是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不能有任何损伤,无论是外貌还是别的。”
季尧揉了揉二月低下来的脑袋,“好了,听你的,一会儿就去找个郎中来。刚刚是逗你的。”
“阿尧,你很坏你知道吗?你总是骗我,吓我。”
“我以后不会骗你的,等这件事完了以后我们就回家。”
季尧笑容温柔,斜倚在窗前看着二月。
“好。”听到回家,二月兴致瞬间高了,“我想吃家里的萝卜糕了。”
说完二月又垂下头,“算了,吃一次想两次,吃了这次就会有下次。唱戏的身材不能走样。”
“没事,你可以尝一点,剩下的我吃。”
季尧爱吃,又总是吃不胖,还很容易瘦。加上季尧又不用靠唱戏谋生,所以吃起东西来总是不忌口。
“你也别吃多,吃多了会积食,到时候你又难受。”
季尧叹了口气,自己自从认识二月之后好像就一直被二月照顾着。二月精细到连自己能吃多少东西,吃什么不吃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叶浅和苏瑾瑜听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合适了才敲了敲门。
“季公子,我拿了些玉露膏给你。”叶浅叩着门,轻声说道。
“来了。”季尧起身给叶浅开门,看见了跟在叶浅身后的苏瑾瑜,点点头,让二人进来。
叶浅将玉露膏放在季尧面前,“季公子被伤到,这玉露膏最好不过。坚持用段日子,脸上的疤痕会消失的。所幸伤的不深,若是伤的深了,怕是要吃苦了。”
“无妨。”季尧一如既往地温和,“叶小姐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送一小盒玉露膏吧。”
“季公子聪明,我想让季公子在京中再留些日子。我们需要季公子的帮助。季公子若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一直住在此地。”
“我现在也打算伤好了再回去,免得父母见了担心。至于住处,季家在京中有宅子,我已经让人去和管事说了,过两日便搬过去。不再叨扰魏楼主。”
“你知道无忌的身份?”苏瑾瑜有些惊讶,魏无忌可是向来没有言明身份的。
“我与魏楼主有过几次合作,这次替二月赎身魏楼主破费了。”
季尧没有将钱还给魏无忌,因为这是魏无忌故意的。
魏无忌知道二月,也知道季尧。他替二月赎身,算是卖了季尧一个人情。若是季尧换了钱,这人情就没了,日后无论是季尧还是魏无忌,想要再有多一分的牵扯只怕都有些困难。
救人于危难之中的情谊可不是轻易能得来的。
魏无忌一早便想收买这位季家的大公子,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有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眼前,魏无忌怎么可能愿意放过。
一来二去之间,季尧便和魏无忌成了伙伴。
季尧一早就知道魏无忌的用心,要不然依着魏无忌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气压价。这五百两金子与其说是给二月赎身,倒不如说是魏无忌拿来买下自己与季尧剪不断的情谊的。
“还真是两只狐狸。”苏瑾瑜嘀咕了一句,不料被季尧听见了。
“太子殿下不也一样吗?”季尧温和地笑着,一句话点破苏瑾瑜的身份。
“其实从我第二次来此,见到魏楼主时便猜到各位的身份了。能让魏楼主吃瘪还让他吃了亏不敢言说的人只有太子殿下和烨王殿下了。”
“你还知道苏烨那个老不正经的?”
“烨王与季家有旧,当初烨王北上前往北周时是季家的商队护送的。”
季尧一如既往地温和,似乎说着一件寻常的事情一样。
“既如此,为何季公子自己没有找到二月。”
“因为我不知道把二月买去的戏班究竟是谁的。若是知道,我也可以自己去救了。”
说到这里,季尧脸上出现了失落的神情。
“如果你留下来帮我们,我们能帮你查到是谁拐走的二月,背后的人或许我们能知道个大概。”
叶浅刚说了一半,苏瑾瑜接接了叶浅的话茬,“二月被拐走,有两层背后的人。一层是那个戏班背后控制的人,第二层是控制那个戏班幕后之人的人。”
“这点我想到了。”季尧冷下脸了,“那个戏班根本不是什么正经戏班,二月身上的伤根本不可能是一般戏班体罚留下的。”
季尧若是冷脸,那是很让人害怕的。二月见着,往一旁缩了一下。
季尧注意到自己好像吓到了二月,拍了拍二月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管是谁,伤了二月,我都会让他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