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会来?”一名戴着面具的锦衣男子坐在一侧,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仅从衣着气度看,此人注定不凡。
“会,我与他约好了,说好的替他引荐。”
“魏王倒是好钓。”男子笑了笑,魏王可比苏瑾瑜好钓太多。
“他蠢。”崔妍语气里俱是嫌弃之意,“我不过顺了他意几次,他便以为他得手了,要不是为了钓他,我才懒得搭理傻子。”
“你呢?你这么做图什么?崔家四小姐做得不舒服吗?”
“我图什么?我图整个崔家的所有东西。”崔妍眼中毫不避讳的露出狠厉,“什么太子,王家,我都要他们死。”
“你一个小姑娘,要崔家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享受一下权力的快乐。”
“登基更能享受到权力带来的快乐。”男子面具下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有意思,他喜欢崔妍这种女人。
崔妍不好控制,但做一个合作伙伴绝对是不错的。
“登基多累,我喜欢权力,不代表我喜欢做皇帝。控制崔家赚钱就够了,当皇帝,一个不留神会被人骂死。”
崔妍眼中的不屑倒是未曾遮掩,男子朗声大笑,“你这样的也是少见。”
“人人都想当皇帝,就不想想怎么活得快乐。控制一部分人,拿到一部分权力就够的事情,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事先说好一些事情。”
崔妍警醒,自然不会给自己日后埋下一个雷。
“什么?”
男子挑眉,崔妍是个聪明人。这样的人在后世商场上会大放异彩的。
“那就是待你成事之后,放过崔家。”
崔妍冷笑,“崔家不是抹布,不是你想用就拿来用,不用的时候就丢弃的东西。”
“放过崔家?我放过,你会放过吗?”
“我怎么对崔家是我自己的事情,但你不能插手。我要的是现在崔家的人下半辈子生不如死。但崔家所有的产业,权力,我都要握在手里。你放心,我这个人对皇位和天下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我只想借着崔家做点生意。”
“做生意?”男子看向崔妍,这里的人能想到做生意的不多。
一个超级世家去做生意,其他商人只怕是快要没饭吃了。
“你知不知道东楚开国皇帝文皇陛下留下一本书,那书现在为禁书,但崔家有一本。”
“书里讲了什么?”显然,他对这本书的背景并不感兴趣,他对内容感兴趣,什么样的书会被列为禁书。
“书里写了,无论如何,最后东楚都会往商业化发展。商人重税,农无税。所以,我现在先拿着崔家做生意,不是更好吗?到时候,崔家就会是所有世家之首。”
“世家之首?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要让那些老头子看看,谁说女子不行的。让王家看看,嫌弃我?到时候,我要让王家人跪在我面前,求我放他们一条生路。我要看着王家人一个一个和狗一样生活,在我手底下求着我给他们一口饭吃。”
崔妍说得狠厉,听得季尧有些害怕。
季尧看了一眼叶浅几人,他们倒是神色依旧。
“她想多了,崔家有的书王家就没有吗?她以为王家真的没有经商吗?”
叶浅吹着茶杯里漂浮着的茶叶,“不过,她倒是有心性。”
“有心性是真,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魏王此时也来到此处,与崔妍相会。
魏王一来,崔妍立刻收起自己方才的姿态,变得温柔可人起来。
那男子冷笑一下,没有多言。
论起演戏,戏班子那些人哪里是这些世家大族的人的对手。看看他们,随时随地都能给你拿出一副新的表情来。
明明刚才还在叫嚣,现在立刻柔情似水。
不怪魏王会被崔妍骗,实在是崔妍太会作戏。
“殿下,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过的人。”
“不知先生尊姓何名。”魏王对眼前这名带着面具的男子礼遇有加,若是收了他,自己离皇位便更近一步。
“贱名恐污了殿下的耳朵。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能帮助殿下已是殿下看得起。”
魏王对此人的识趣感到很满意,点点头,“先生打算如何帮我。”
那人压低了声音,说了什么叶浅听不清。
但崔媛的声音倒是清晰起来,“祖母,您看看这花,开得都比家里的精神。”
“是啊,这花开得真好。”崔老夫人今日心情好,看什么都高兴。
此时,隔着花丛,崔媛看见站在廊下的崔妍与魏王,还有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
“祖母,您看看,这朵开得好。”
崔媛指了一朵开得正好的牡丹,引着崔老夫人的视线往廊下看去。
崔老夫人先是看见了牡丹,后隔着花丛看见笑得一脸娇羞的崔妍眉目含情的看向魏王,脸色立刻铁青。
“我们走。”崔老夫人拉着崔媛和崔家大夫人离去。
“就这样放过崔妍?”高白不解,好不容易设了一个局,结果崔老夫人竟然没有理会。
“不是放过,而是先别惊动,我们还是快些走吧,一会儿崔家签了死契的仆人就会将这院子围得和铁桶一样。”
叶浅深谙此道,也不知多少家的当家主母做过这事。
无论是养的外室还是抓的小淑女,这些事情对于当家主母来说,最为寻常不过。
这些时日,王大夫人和王二夫人也开始教她和王庭筠处理这种事情。
“就在这吧。”出了院子,有一个隔着院墙的地方恰恰好能看见院子里的情形。
果然如叶浅所说的一样,一群身穿粗布一衣服的仆役拿着棍子围住了院门。
崔老夫人拉着崔媛和崔大夫人进去,看不见里面的动静,但必定不会是什么平静的场面。
“看来,我们得准备上崔家探病了。”经此一事,崔老夫人若是不被气病那就是奇事了。
“这崔妍……”高白问了一句。
“估计会被送家庙落发为尼。”
“罚得这样重?”
叶浅点点头,“若是个寻常人家的公子,说不定崔家会上门说亲,但这是魏王啊,崔家不会和魏王绑在一条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