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秦沅皱起眉头。

萧宸沉默了半响，又道，“有没有什么别的后遗症，不好说。”

“比如呢？”秦沅问道。

萧宸拿着刀子，小心翼翼地割破一丝皮肤，“会疼，忍着点。”说完便用手指挤压着毒血，“这位置……你是女子，或许会影响生育，不过你年纪还小，之后好好调理，问题不会太大。”

秦沅疼的额上冒出冷汗，手也紧紧地捏成拳头。

前世她和木孤桓曾有过一个孩子，但那孩子没长大，便夭折了，此后她便一直再没能怀上。

可能，有些事情终究不会变。

就算到了这一世，她依旧可能因为别的原因不能有孩子。

“等天亮了，我想办法带你出去。”萧宸看着她，“这里没什么药材，我就地找的解毒药药效不够。”

听着萧宸的话，秦沅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又垂眸看了看自己变色的皮肤，“萧宸，要是我死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不是说了不会死么？”萧宸皱起眉头，手上又一用力。

秦沅疼的眼前一白，差点再次晕过去。

萧宸低下头，在她的腰间又吸出几口黑色的血，才再次敷上草药，包扎好，“喝点水，吃点东西，我明天带你出去。”

勉强着吃了东西喝了水，秦沅躺在地上，冷得抱住自己。

萧宸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顿了顿，他也在一边躺了下来，把她抱进怀里，她现在失血过多，体温偏低，自然会更冷。

秦沅缩成一团，靠在萧宸的胸口，咬着嘴唇。

“你可真是自作自受。”萧宸拧着眉，“有什么话不直说，耍什么小性子？若我找不到你呢？”

秦沅本来受了伤，很是虚弱，都快忘了之前生气的事情，要不是萧宸提起，她都忘了她还在跟他生气，这么一想，她又觉得有点委屈，于是翻过身，背对着萧宸不说话。

“我们有婚约，将来要成亲，要过一辈子。我不可能猜到你所有的心思，就像你也不会理解我做的每一件事，所以我们要学会沟通。”萧宸又耐着性子继续道，“你有不开心的告诉我，不要躲着我。”

秦沅垂眸看着他抱着自己的手，咬了咬唇，两世为人，她清楚自己的心思，她在吃醋，她不喜欢萧宸和云月柠走近，可又气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跟萧宸生气，还是在跟自己生气。

“那日亭中……”萧宸说着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世界里，女子十三便可成亲，秦沅如今已经快要十六，若是说太早行房对女子身体不好，大概秦沅是不能接受，甚至以为这是他的借口，所以也只能想个她能接受的理由，沉默了片刻，他才继续道，“是我一时情不自禁，可是你是公主，大婚之日，是要呈上落红的。”

秦沅当然知道，“那落红就是个过场，有与没有，谁能把我怎么样？”前世她和木孤桓成亲的时候，都已经有孕在身了，也没有呈上落红，谁敢跟她要？

“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你若跟我成亲，也就罢了，你若是嫁给别人呢？”萧宸皱起眉头。

秦沅皱眉，“我和你已有婚约在身，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一日没成亲，便只是婚约。”萧宸看着她的侧脸，“万一哪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我是男子，这事可以说对我没什么影响，对你呢？你想过么？”

那日云恒便这么说，只要没成亲，就不是板上钉钉，如今萧宸也这么说。

秦沅吸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不愿意娶她罢了。

若是愿意，这会想的不该是如何操办婚事么？想的不该是赶紧把事情彻底定下来么？

还这么想，无非就是抱了一丝可能不会娶她的幻想。

“若是有了变故，那就跟你没关系了。”秦沅咬了咬唇，冷声道。

“你是巴不得生了变故么？”萧宸的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秦沅转头看他，“怎么就是我巴不得生了变故？那日我给你你不要，是你担心生了变故，我可从未这样想过。根本就是你不想娶我，你怕碰了我这件事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你就不能娶自己喜欢的人，当了驸马，就更不能三妻四妾！”

“什么三妻四妾，我什么时候想过三妻四妾？”萧宸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什么就扯到三妻四妾上？秦沅的脑回路这么莫名其妙的么？

“你能背着自己喜欢的人跟我亲密，怎么就不能三妻四妾了？再说，你又不是……”秦沅说着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前一世，萧宸确实娶了云月柠，但是他也纳了妾，她死了之后，他若是登基了，那必然也是广纳妃嫔，只是这些……是前世的事情，她总不能当着萧宸的面说出来。

“我又不是怎么了？”萧宸眯眸看着秦沅，“继续说。”

“没什么，我不想跟你吵架。”秦沅收回目光，不去看他。

萧宸却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我背着喜欢的人跟你亲密？什么三妻四妾？有这么泼人脏水么？秦沅，假山之中，凉亭之中，你对男女之事这么熟稔，按说还没说成亲，教养嬷嬷应该不会教你这些事情吧？嗯？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还是你早就有别的男人了？”

“你胡说什么？”秦沅气急，苍白的脸上都染了一丝怒色带来的红晕。

“你可以随意污蔑我，我就不能合理推测么？”萧宸看着她。

“合理推测，跟你有什么关系？”秦沅气得浑身发抖，想退出他的怀抱，“萧宸，我有没有男人跟你没有关系，回去我就跟父皇母后说，我不要嫁你了！”

萧宸的手搂得很紧，秦沅没能逃开，反倒是贴的更紧，“说嫁就嫁，说不嫁就不嫁，当公主就可以这么任性妄为？利用我摆脱了木孤桓，没了价值就打算一脚踹开么？就像你父皇对我爹一样么？真不愧是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