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瑶华轩，秦沅才开了口，“你今天和云月柠说的那些话，导致她看本宫的眼神都不对了。”

“她应该用什么眼神看你？”坐在椅子上，萧宸问了一句。

秦沅托着下巴，“以前本宫觉得，她还在向本宫示好。”其实她自己也不太能想的明白，云月柠如果真的知道前世的事情，那向她示好的目的是什么。

萧宸没说话，但是显然对秦沅说的话并不认同。

秦沅也看得出来他的态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本宫向来也没什么朋友，都习惯了。”

“所以，如果是真的，那木孤桓……”

“不要提他。”秦沅打断萧宸的话，皱起眉头，“恶心得很。”

萧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木孤桓会不会也知道什么，不然上次在端王世子府上，他为什么要突然拿箭射你？”

秦沅微微抿起唇，半响才道，“应该不会，那天之前，他来公主府找木孤寒，本宫见到他的时候，有些失神，意外射伤了木孤寒，才会导致他之后疑似报复的行为。”顿了顿，她才又补充道，“再者，那天他大概率是要拉木孤寒下水的，他和木孤寒两个人自小就没再一起长大，木孤寒随木侯在边关，他自小被木夫人溺爱，其实他们兄弟之间并不是兄友弟恭，也许木孤寒是真心对他，但是他只想除掉木孤寒，自己当世子。”

萧宸微微挑了挑眉，“你到底很了解他。”

秦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要说了解，也不能是彻底了解吧，如果真的彻底了解他，前世的自己也不至于那么惨。

“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萧宸又问道。

秦沅愣了一下，才意识道他指的是从假山出来之后，萧宸问她的哪里变了的话，她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挥了挥，让锦瑟等人出去，才开口问道，“你不生气了？”

“我生气能改变什么？”萧宸看着她，半响又别开眼睛，“我大概只是生气，你做的太明显了。”

“本宫……”秦沅犹豫了片刻，才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有时候，本宫也不知道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有时候觉得可能就是本宫做的一个梦，直到见到那个《五公子》的戏文，才确切的相信，有些事是真的发生了的。”

“这么说，你倒是比云月柠聪明一些。”萧宸又道，这种事发生了本身就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竟然还真的拿出来说。

如果他并非是异世的灵魂，大概是要把云月柠当成疯子的，起码秦沅还知道隐藏一下。

“她也许只是被逼急了，她也许得知那些事情更早一些，但是她之前都没有什么举动。在本宫的记忆里，她那时候是不曾来过京城的，因为云家的生意都在南方，本宫从未在京城见过她，可是她来了京城，和京城的贵女公子交好，只是除此之外，也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等着你进京。”秦沅说着顿了顿才又道，“也许，她提前来京城，笼络人心，就是为了要在你进京后保护你。”

“保护我？”萧宸皱起眉头。

“是啊，你也看过那《五公子》，你也应该知道，里面对应你的是哪一个，他在公主府遭遇了什么，那里面其实也就是一带而过，不详细，也不直白，毕竟公主府里发生的事情，外人不见得能知道。所以她只是知道结果，但是……造成那样的结果，或许有更残忍的过程。”秦沅微微抿了抿唇，“所以，她应该是想要在你受到伤害之前，想办法保护你吧。”

“只不过，她可能没想到事情发生了变化，公主府里的事情，她可以从云恒那边探听一二，应该知道本宫没有再伤害任何人，她可能是害怕，如果本宫没有伤害你，就不会把你逼走，你也不会做其它的事情，所以才想要急于暗示什么。”

“那个戏文里的剧情，把公主描绘成了一个以虐待别人取乐的形象。”萧宸顿了一下，开口道，“可即便公主以前风评不好，也没听说会怎么虐待别人，我倒是很好奇，那时候的公主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秦沅轻咳了一声，站起身，“好奇这个做什么？反正也不会发生了。”说完便站起身，往后院走。

萧宸也起身跟上了她的脚步，“不能知道么？惹人嫌也总要有个理由。”

秦沅抿了抿唇，“其实从那个戏文里你就应该知道，被伤害的就只有你自己。”

“是啊。”萧宸点点头，“其它三个人虽然好像不受待见，但是起码都活得好好的。”

“那你想过你和他们的不同么？”秦沅又问。

“公主是嫌弃我的出身？”萧宸皱起眉头。

秦沅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不是，本宫从小被人捧在手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给本宫看脸色。大多数，从身份地位上来说，见到本宫，都要下跪问安。”

萧宸轻笑了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怪不得……”怪不得她倒是从未在礼仪上跟他较真，甚至那日在宫里和阳郡主质问，她还抬出皇后来当挡箭牌。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见到萧宸的神情，秦沅皱起眉头，“这是规矩。”

“是啊，规矩。”萧宸点点头，脸色慢慢的严肃下来，“所以，就是因为我不向你下跪问安，你就打断我的腿？”

秦沅抿了抿唇，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本宫已经说了，不会再发生了。”

萧宸抬手拉住秦沅的手腕，“不过那才像是你应该做的事。”

秦沅微皱了一下眉头，“你什么意思？”

“你既然是公主，天之骄女，就该活得肆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事瞻前顾后。”萧宸盯着她，“秦沅，你现在活得太软弱了。”

秦沅看着他，咬着唇，没有说话。

“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这样，木孤桓做的事情，你该会是怎么处理。”说完，萧宸便放卡手，自顾自地走向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