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啊。”顿了半响,木清才开口道,“神策军那边根本就没有轻重,是不是去跟公主求个情,以后看着二哥别让二哥出府了。”
“这会去求情,不是火上添油?”木靖远皱起眉头。
木清看了木孤寒一眼,低声道,“可二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估计是活不成了。大哥跟公主也有些交情,不如让大哥去公主那边试探一下?”
木靖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夫人,确实是太溺爱木孤桓,木清说的也没错,要是木孤桓出了什么事,那夫人他……犹豫了下,木靖远才看向木孤寒,“孤寒,那你便去看看,试探下公主的口风,她若是在气头上,就算了,不然就好生劝一劝。”
“是。”木孤寒点点头,转身往外面走。
秦沅正在堂上喝茶,听说木孤寒求见,心里也八成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于是便让人把他带了进来。
萧宸从后院走进来的时候,便正见到木孤寒给秦沅请安,他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才走进了大堂。
“木世子不必多礼,坐吧。”秦沅挥了挥手,又让人上了茶,见到萧宸进来,便也招呼他坐下。
“公主。”木孤寒看了看萧宸,顿了片刻,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昨天晚上,舍弟被神策军的人带走,听说是因为对公主不敬。”
“哦?”秦沅微微挑了一下眉头,“是么?这本宫还不知道,本宫昨晚睡的早,这也才刚刚用完早膳,神策军抓人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神策军哪会说什么?只是闯进院子,直接把人带走,这是家父多方打探出来的。”木孤寒为人本就耿直,秦沅怎么说他当然就是怎么信了。
“是么?”秦沅喝了一口茶,“昨天在楚王世子小宴上,他确实是对本宫不敬,不过本宫觉得,他被关了这么久,可能是对本宫心有怨气,说几句发发火,也就没往心里去,这倒是有可能被别人看见了。”
“这样……”木孤寒微微沉吟,要是跟秦沅没有关系,那就证明她根本没有和木孤桓生气,这样倒是好办多了,只是被别人看去这事,多少也会有麻烦,要是不惩戒木孤桓,怕是难以服众。
“这样吧,稍后本宫去找梅司监问问,有了具体的消息,再着人去通知木世子。”秦沅又道。
“那便多谢公主了。”木孤寒起身对着秦沅作揖,犹豫了一下,才又补充道,“舍弟几番对公主不敬,公主不与他一般见识,臣心中感激。不过也该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只是望公主饶他性命。”
“本宫明白。”秦沅点了点头,看着木孤寒离开,才微微抿了抿唇,转头看向锦瑟,“梅司监今日在倚梅轩?”
“在。”锦瑟应了一声。
“好。”秦沅站起身,掸了掸衣襟上的褶皱,看向萧宸,“萧公子,你是留在院子里歇息,还是跟本宫去倚梅轩看看?”
萧宸转着手里的茶杯,他当然不愿意让秦沅去和梅司监见面,“公主想见梅司监,直接召过来不就行了?还要专门过去?”
“是啊,顺便去看看木孤桓。”秦沅说着勾了勾唇,“也不知道被折磨一宿,现在是什么样了。”
萧宸抬眼看着秦沅,所以刚才说的不知道的话,都是假的了?木孤寒还真是好骗呢。
两个人路上也不急,慢悠悠地就到了倚梅轩。
梅谨言正在亭子里弹琴,下人本想去通报,却被秦沅制止,站在原地,听着他弹完一曲,才走了过去。
“梅司监,真是好雅兴。”
梅谨言站起身,对秦沅的到来也不意外,行礼之后,才开口问道,“公主来看木孤桓?”
秦沅点点头。
“奴才陪你去。”梅谨言抬手做了请的手势,然后便要带路。
“不用了,本宫自己去就行。”秦沅赶紧道。
梅谨言似是犹豫了一下,才看向一边,“平湖,那你送公主过去。”
“是。”平湖点点头。
“本宫去见了他,再来找你。”秦沅说完便跟着平湖往前走。
倚梅轩旁边就是钢牢,这是特意修建的,皇上每年来狩猎,梅谨言都住在倚梅轩,没审问完的犯人,抑或是其它的什么人,便会带来关在钢牢里。
钢牢在地下,阴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
反正,落在梅谨言手上的人,也没几个能活着走出去。
钢牢的门一打开,便有一股湿腥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秦沅忍不住抬手捂住口鼻。
见状平湖赶紧开口道,“不然公主等在外面,奴才们去把人带出来。”
“不必。”秦沅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了进去。
木孤桓就在比较靠外的牢室里面,钢牢下面就是水,他被绑在一根铜柱上,水面离他的脚也不过半尺的距离。
他还是穿着白色的寝衣,但这会也见不出白色的模样,浑身脏兮兮的还有血污。
听到声音,他也睁开了眼睛,见到是秦沅,还是努力地挤出了一声嗤笑,“公主是来看我死没死的么?”
“混帐东西,不知规矩,不会说话,这舌头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平湖皱起眉头,便要招呼人去做事。
秦沅抬手制止,才上前一步,“木二公子,本宫是受木世子所托,来看看你,顺便帮你跟梅司监求情,留你一条命。”
“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木孤桓啐出一口血水。
秦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犹豫了半响,才开口问道,“木孤桓,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本宫?就因为那日本宫失手射伤了木世子?”
“呵。”木孤桓轻笑了一声,目光在萧宸的身上扫了一眼,才开口道,“我大哥和章姑娘自小议亲,早有口头的婚约在身,多年来也有书信往来,情投意合,章姑娘那么好,一心都在我大哥身上,他却移情别恋。”
“这与本宫有什么关系?”秦沅抿了抿唇。
萧宸侧目看了秦沅一眼,眸光里带着几丝奇怪的神色。
“和你什么关系?怎么,我大哥难道从来没跟你说过他喜欢你他想当驸马么?”木孤桓笑得有些狰狞,“我还以为他敢上阵杀敌,胆子大得很呢,梦里都忍不住叫你的名字,实际上却连表明自己的心意都不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