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
阮氏教的好女儿啊!
竟然敢威胁长辈,真是目无尊长,毫无教养!
权老夫人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额角突突直跳。
她看着芊芊正要离去的背影怒呵道:“来人,把这个不孝女给我绑起来关进祠堂!不许她吃饭!”
“母亲!”
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权锃本来在书房会客,听到下人们禀告了秦姨娘的事后,心中怒极。
他并不是生气自己的女儿当众鞭打秦姨娘,而是担心阮香禾的身体。
他本就腿脚不便,就算有下人搀扶也行走得缓慢。
当他赶到前厅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便又回宁华院看了阮香禾,听府医说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并无大碍,却要好好休养,这才松了口气。
发现女儿并不在宁华院,他便询问素云二小姐去了哪里。
这时,荞虹匆匆来禀,说二小姐被老夫人叫走了,权锃这才又急忙赶到了康寿院。
老夫人满脸怒气地坐在软榻上,郑嬷嬷给她端了杯热茶,缓缓地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见权锃进来了,老夫人也没抬眼,只冷笑了一声说:“老三啊,你可真是养了个好闺女啊!”
权锃见一群丫鬟婆子围着芊芊,不禁皱眉:“母亲,这是要做什么?”
从他一进门,芊芊便一改刚才的冰冷模样,一张小脸委屈地皱在了一起,眼中瞬间涌出泪水来:“爹,女儿好怕!女儿不过是说了句秦姨娘是祖母给抬进府的,祖母就气得要把我关进祠堂,还不让给女儿饭吃!这天这么冷,女儿若是在祠堂跪上一天,这双腿怕是也废了呜呜。”
原主本就长得娇小,况且才九岁,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婆子围在中间,显得十分弱小可怜又无助。
权锃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女儿这幅委屈的模样,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更何况,他自己就有腿疾,这种天头正是难受的时候。芊芊的话像是一根刺直插进他的心里。
他连忙喝退了众人,将她叫到身边,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摸着她的脑袋柔声说道:“笙儿不哭,有爹爹在呢,没人敢动笙儿一根手指头!”
权老夫人被气得浑身发抖。
这死丫头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
不愧是阮氏的女儿,惯会装柔弱装无辜,让人厌恶!
权锃看向老夫人,神色间也带上了几分不满:“母亲,笙儿年纪还小,性格纯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还望母亲切莫与笙儿一般计较。”
“性格纯善?刚刚就是你那纯善的好女儿把秦姨娘吊在前厅当众鞭打!现在怕是满大街都已经传开了,说护国公的女儿暴戾残忍,粗鲁无礼,毫无规矩!”
“我不过斥责了她几句,她竟然丝毫不知悔改,还敢顶撞长辈!我倒是想问问你和阮氏,到底是怎么教的女儿!什么没有坏心思,我看她就没长什么好心眼!”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他真是被这两个狐狸精给迷了眼。
都是他平日里尽惯着这母女俩,如今这小的都敢上房揭瓦了!
权锃也知道这件事是女儿做得有些过了,便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芊芊:“笙儿,当众鞭打秦姨娘的事的确是你做得不对……”
芊芊不敢置信地一把推开他喊道:“爹爹你是不是不爱我和娘了!你是不是要休了我娘重新娶别的女人,还要让我住在柴房里,穿着最破烂的衣服,吃猪狗都不吃的剩饭,最后把我嫁给一个乞丐!”
权锃惊呆了。
他蹲下身抓住芊芊瘦小的肩膀,因为腿不方便还差点栽倒,却也顾不上那些,只看着她满脸严肃地问:“笙儿,你听谁说的这些?告诉爹,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和你说这些!”
芊芊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下意识目光飘忽地看了郑嬷嬷一眼,然后垂下了头,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是、是府里的下人都这么说,说秦姨娘是有人找来为新夫人清扫障碍的。”
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权锃:“爹地,清扫障碍是什么意思呀,新夫人是谁啊?爹爹为什么要娶新夫人啊,我不要新夫人,不要住柴房……”
听了她的话,权锃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姨娘是老夫人当初硬要抬进府里的,今天她不知为何又要把阮香禾推进湖里,结合芊芊的反应和说的话,真相如何,昭然若揭。
权锃转过头去,神色微冷,目光复杂地看向权老夫人:“你就这么容不下她?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吗?她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权家的事值得你这么对待她?”
权老夫人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间不上不下。
她分明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她完全听不懂这个死丫头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下人们为什么会传出这种话来。
而自己的儿子连问都不曾问过自己就信了这番编排,甚至还来质问自己。
权老夫人只觉得自己就算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她的心底一阵阵发冷,又感觉有怒火在烹烧,憋得她十分难受。
看着芊芊那委屈到不行的样子,要不是老夫人确信自己没有那样的意思,恐怕都要信了。
就算是换作别人,也不会怀疑一个年仅九岁的女童会说这样的谎话来。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锃儿,你宁愿相信那个狐狸精也不相信你的母亲吗?”权老夫人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地喊道。
权锃满脸的失望与痛心。
“那是我的女儿,不是狐狸精!”
只凭老夫人的态度,权锃就已经相信了芊芊所说的。
能把自己的亲孙女称为狐狸精,他真的不知道该说自己的母亲什么好了。
他闭上眼睛收敛了情绪,沉声说道:“以后,母亲就在康寿院安养吧,无事便不要出去了,府里的事务也不劳母亲烦心了。”
“老三,你……”
老夫人惊怒交加,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要夺了她手中的权,原因却不过是听了一个孩童的寥寥数语。
权锃却不再看她,而是对芊芊说道:“笙儿,我们走吧。”
两人缓缓地走出了康寿院,并没有理会里边传来的瓷器落地的声音。
虽然郑嬷嬷严厉地警告过府里的下人,不许将这件事外传。
可府中人多口杂,再说权锃那天还有客人,都听说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两天,满京城便传开了此事,护国公府权大小姐的“威名”一时间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朝堂之上,更是有人对权锃言辞间暗含嘲讽。
快穿之有钱就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