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突然感觉,阮香禾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脆弱,也并不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
聂清急匆匆地赶过来,却得知阮香禾已经没事了,但稳妥起见还是请了个脉。
“怎么样,还好吧?”芊芊问道。
聂清点点头:“比昨日好上些,只是还要好好休养,不能大意。”
阮香禾忙道了谢。
惠清主持断定阮香禾怀的是个死胎这件事,府中下人都暗暗传开了。
权锃让府医细细把了脉,府医也没看出来一二。
而聂清更是什么都没说。
但惠清主持是高僧,没有人会怀疑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这下府里的人议论得更凶了。
芊芊并没有制止,而是放出话来,说自己明日也要去昭兰寺拜一拜。
她去昭兰寺做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去烧香拜佛,希望惠清主持说的是错的,希望佛祖保佑阮香禾这一胎安顺。
但谁都没想到,第二日,这护国公的嫡女竟然手持火把烧了昭兰寺!
在场的香客都忘不了,那熊熊燃烧着的烈火中走出一个矮小的少女,她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小恶魔。
百姓们听闻此事,纷纷说这护国公的嫡千金真是个魔女。
“京城第一魔女”的名头便也自此被芊芊坐实了。
府里的下人们对芊芊的敬畏达到了,连昭兰寺都敢烧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谁敢惹她那不就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这件事也震动了朝堂,朝臣们纷纷参了护国公一本。
谁不知道,昭兰寺可以说是皇家寺庙,每年太后都要去住一个月,吃斋念佛,祈福诵经。
可护国公嫡女竟然就这么一把火给烧了?
她眼里还有没有天家了!
可皇上却对此事避而不谈,袒护的意味很明显。
护国公的重量不由得再所有人的心中又提了一个台阶。
所有人都觉得阮香禾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她那个女儿的名声已经彻底废了。
但其实不然。
阮香禾那天见到了芊芊和聂清在一起和谐的模样,心念一动,她觉得女儿嫁给一个大夫也没什么不好。
这个大夫医术高超,肯定能养活家里,长像模样又十分出众,与自己的女儿十分相配。
至于出身,她知道女儿是不可能嫁给什么王公贵族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找一个对她好的,还不嫌弃她的名声的男子。
与此同时,与芊芊“京城第一魔女”这响亮的名头并肩的还有魏家的“京城第一才女”魏嫣铭。
魏嫣铭在信里写道:“没想到,你我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在京城出了名,被人们一同提起。若是他们知道第一魔女和第一才女是闺中密友,不知道会不会都惊掉了下巴呢?”
芊芊不由得笑了,她也想知道人们听说这件事时候的反应。
只是那一天或许不会到来了,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名声连累了魏嫣铭。
晚上,锦绾和清霜把芊芊做好的饭菜一样一样端了上来。
在上个世界,芊芊尝遍了各地的美食,也学到了很多美味的菜式,所以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权锃一开始还很惊奇,不知道自家闺女什么时候学会了这门手艺。
但芊芊并没有解释,如果不是阮香禾在每日的吃食上都不安全,她也不想做出招摇的事来。
好在权锃也并没有细问过。
“娘,你尝尝这个,清脆爽口,很开胃的。”
因为是第二胎,阮香禾害口不是很严重,但芊芊还是想方设法地让她能够吃得舒服一点。
权锃扫了屋子一眼,吃了两口菜,状似不经意地问:“怎么这几日没见到素云?她是有什么事出府去了吗?”
阮香禾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淡了下来。
芊芊手上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父亲今日观察倒是仔细。”
权锃没注意到她用词的疏远,只讪笑着解释:“这几天我就感觉屋里像是少了人,但是事情比较多,就没注意。今日才觉察出了不对。”
阮香禾敛着眉声音淡淡:“吃饭的时候就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没得叫人心烦。”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有芊芊这么大张旗鼓地护着,所以权锃对阮香禾的态度也是更加小心翼翼了。
毕竟如果谁让她不开心了,那芊芊就会让他哭死。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下人处理就处理了,夫人可不要为此影响了胎儿。”权锃忙说道。
只是这和谐的气氛终究是被破坏了。
阮香禾心中郁烦,吃了小半碗饭就不吃了。
她嘱咐芊芊多吃点,然后就自己回了卧房。
直到她离开后,芊芊才放下筷子,看着权锃。
“父亲,有些话不应由我这个当女儿的来说。我只奉劝你一句,那是你的妻儿,你好自为之。”
权锃惊疑地看着她。
“笙儿,你,你说什么?”
他惊讶于女儿说的这句话,更震惊于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想,昭兰寺被我烧了之后,皇上应该找你谈过话了吧?说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现在不想把事情戳破,只想让我娘平平安安地生产完。至于其他的事,我会让她自己看着办。”
权锃额角不禁渗出了冷汗。
笙儿才九岁,这些东西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谁跟你说的这些!”他的神情中带了严肃和畏惧。
芊芊冷笑了一声:“没有人和我说,是我自己猜的。而且,这事情背后的真相是怎样的,我也心知肚明。父亲,我不管母亲最后会如何选择,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权锃眼中满是惊骇,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笙儿,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你都不能再插手这件事了!不然就算是权家也保不住你啊!”
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探知到这些隐秘的事情的。
皇上看重他,赐予他至高无上的荣耀,却不希望这份荣耀被传承下去。
因为皇上相信的只是他,而不是他的子嗣。
因此,皇上并不希望这护国公的爵位有人继承,便暗中给阮香禾下药,让她不能再生下孩子。
而权老夫人抬进门的那个秦姨娘,她自以为是良妾,实则是皇上派来的人。
秦姨娘略懂些医术,暗暗发觉了阮香禾怀孕的事,便设计想把她推下湖。
这一切,权锃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却只能装作不知,默认了所有的事。
他知道,如果他敢反抗,死的可能就是阮香禾,乃至整座护国公府都难逃干系。
至于权老夫人和大夫人所想的,让大房嫡子继承爵位的事,那更是痴心妄想。
权锃若是敢把大房嫡子记到自己名下,皇上随后就会把他处理掉。
这么多年来,权锃的心里对阮香禾一直都是满满的愧疚,所以才会万般宠着她,很多事都听她的。
快穿之有钱就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