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归通过女子的视觉,还是能掌握外界的情况。
降临在楪祈身上的白发女人,已经有三分之一被侵蚀了。
她的异样,早已经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但因为看到赵剑归似乎有准备,便没有妄动。
从赵剑归服药,喷血,再到先祖降临,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
可以想象白发女性被侵蚀的速度是何等的惊人。
赵剑归的先祖在降临后,第一时间就弹响了钢琴,安抚着前方白发女性的精神。
然而,在弹了一会后,女子忽然只用单手弹奏钢琴。
她无言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她穿的衣服包得很严实,所以赵剑归从她的视线中,也看不到什么福利。
而且她是自己的祖先,真有什么福利,他也很为难,不知道应否礼貌地作出反应。
虽然没福利,但在她胸前却有别的东西。
一只蓝色头发,长有翅膀的小精灵般的东西,正一脸痴笑地蹭着她胸。
呜嘻嘻,终于等到你出来了,我就知道附在他身上,总有一天能等到!
玛娜欢喜地爆出了她给赵剑归留下印记的真正目的。
赵剑归瞇着眼,不善地盯着那痴女。
枉他还以为他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和话术,说服了她给自己点福利。
原来是因为别有目的。
但结果赵剑归也是得到好处,加上玛娜长得漂亮,也就选择原谅了她。
别闹。
女子用空出来的手捉起小玛娜,把她放到左肩上。
玛娜也不嫌弃,坐在她肩上,抓来一大把金发,裹在自己身上,用力地吸了起来。
啊,啊,好爽!要死了!
女子抖了抖肩,但小玛娜死死地抓着头发,毫不动摇。
前方的白发女子,趁着这空隙,身上又开始了侵蚀的迹象。
赵剑归祖先看情况有变,只好放任玛娜的痴女行为。
金发女子左手放回原位,全神弹着琴,精神集中在前方的白发女子身上。
慢慢地,赵剑归发现光幕上的画面开始扭曲,景象大变。
男人忽然说道:共鸣。
?
赵剑归忍耐着疼痛,想详细问也说不话来。
只能沉默,而男人也没再解释。
赵剑归也只能看着自家祖先看到的景象。
在苍茫的大地上,有着两拨穿着全身纯白色盔甲的强壮骑士,和穿着纯黑色盔甲的凶猛骑士。
骑士们骑着异常高大的战马,如同两股黑白色的洪流对撞。
在骑士对撞之后,步兵,弓箭手等等加入战场,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虽然这些画面都没有声音,但赵剑归仿佛听到高声的嘶喊和兵器碰撞的杀伐声。
在黑白双方的士兵们厮杀时,忽然从白色军队中升出一束束紫黑色的结晶,包裹起大股白色士兵,接着从黑色军队后方,飞来一大片火球,在白色军队中轰炸开来。
白色军队也零散地用魔法作出反击,但数量上远远比不上黑色军队。
金发女子视线往黑色军队后方一看,看到一名有着鲜红色头发的女性,正优雅地坐在一束巨大的紫黑结晶上,放声高歌。
随着歌声飘落,一束束的结晶在战场上升起,把白色军队的士兵吞噬,包裹在结晶的世界中长眠。
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出现了安详的诡异笑容。
但白色军队也不是没有手段对抗,金发女子往另一边看去,在白色军队的后方,一位白发女子拉着象是小提琴的乐器,在音波经过的范围,紫黑色的结晶都会被瓦解。
里面的人被解放后,都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但很快就有人把他们抢回阵中。
虽然白发女性努力对抗,但是战场的局势还是慢慢倒向了黑色军队,虽然白发女子尽力演奏,但白色军队还是败在对方的魔法上。
这一个场景,伴随着白方的败退而结束。
金发女子微微一动,找出正确的方位前进。
之后,赵剑归随着女子的视角,接连看到数十种战争的画面。
在草原上、大海上、湖面上、丘陵上、沙漠上、城市上、甚至天空中、星海中、虚空风暴中。
所有能想象得到的地方,都留下了战争的痕迹。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无止境的杀戮战场。
在越往后的战争画面中,使用的魔法也越来越华丽,复杂。
不再是单纯的火球术。
魔法的发展伴随而来的是,杀戮的效率,也变得更高。
男人跟随着女子的视角,一路看下来,道:看来她们的时代,和我们的时代相隔不算远。
?
赵剑归一瞬有点疑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并不是对自己说话。
之后,果然金发女子的声音传过来:我看也是,能看出来,他们本来还不擅长运用元素的力量,但之后发挥得越来越完美,多亏了战争的福。
多亏
就算以赵剑归的智力,也听得出话内浓重的嘲讽意味。
不进步就意味着死亡。
男人平静地道。
无论哪个时代,都是一样。
但是女子翠绿的瞳孔浮上一丝悲凉:我不是为了这种进步而
男人无言地看着茶上冒出的烟气。
他轻轻一吹,烟雾消散。
那飘散的烟雾,仿佛象征着人的性命。
简单地就能失去。
女子掠过全是战争的画面,最终到达了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
金发女子浮在空中,看向地面。
赵剑归也跟着看下去。
这
赵剑归被底下壮观的景象震撼,一时连身体的疼痛感也忘了。
地上长满了鲜花。
而在鲜花之上。
存在着无边无际的军队。
数不清的穿着纯白色盔甲的威武战士,一直延伸到目力不能及的远方。
他们单膝跪地,朝着世界的中心低下头,按着腰间的剑柄,一动不动。
赵剑归顺着祖先的视线,朝中心看去。
跪着的人,由战士变成了骑士。
在的战士都向着中心朝拜。
中心圈子的骑士也是一样。
骑士们同样半跪在地上,骑士长枪放在地上,右手轻轻按在其上。
他们身边是浑身披甲的战马,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在最中心处,有一个小小的山丘。
小丘之上,长着一颗大树。
树下,一名白发女子坐在地上,娇小的身体靠在树干之上,睡得正沉,但从她皱起的眉头推测,似乎并没有作着好梦。
整个世界没有一点的声音,唯一活动的,只有风。
风吹过,树叶摇曳,投在女子身上的斑驳光影不断变幻,也让她的白发飘动。
风吹过,把骑士和战士盔甲上的披风吹起。
风吹过,把地上插着的大量旗帜吹扬。
在这美丽又苍凉的世界,如果不是有着风,真会让人怀疑是否是照片。
金发女子轻盈地落在的地上。
她没有看一眼周围低头的战士。
就这样慢慢地,穿过战士,越过骑士。
走上小丘,站到白发女子的前方。
她低下头,看着她。
呼。
一会后,女性睫毛抖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早上好。
金发女子道。
梦,醒了。
白发女子怅然若失的视线越过她,飞过地面,凝视着远方。
金发女子轻叹一声。
侧身,同样回头一看。
世界的真实映入眼中。
在这片大地上,哪有什么战士和骑士。
有的,只是一片片的纯白墓碑。
这些由厚重石头制成的墓碑,如同忠诚的守卫一样,拱卫着中心的小丘。
一直,延续到世界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