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玄女脸上难以自抑的悲伤之色,玄月险些没忍住上前抱住她,而是走两步就停住了步子,回头阴沉的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晴嬅,说道:“玉屏真人的尸首还在天牢,正等着上神前去”
“好,我知道了。”玄女听不下去,抬手止住了,哽咽的说道。
苍月心疼不已,却只能轻声安慰道:“上神,节哀。”
玄女双眼垂泪,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她抬脚走向一直垂着头的晴嬅,后者似是感觉到有人靠近,便缓缓抬起了头。
“嬅妹妹,真的是你吗?”
“不是我。”
玄女深吸了口气,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好,姐姐信你。”
此话一出,见晴嬅还不承认,苍月不满了,若非是她做的,那玄女岂不是怪他没有尽好职责,这才害了玉屏真人!
绝不能被玄女误会,因此苍月说道:“福神杀了玉屏真人,乃是天兵们亲眼所见,且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福神,再无他人!”
晴嬅眯着眼看向盯着自己的苍月,这个苍月,就如天界的大部分男子一样爱慕着玄女,被杀之人乃是玄女师尊,为了不让玄女对他心生不满,这苍月定会把紧咬自己不放。
并且苍月说的不错,所有的疑点证据都与她有关,就算要调查,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晴嬅一字一句,“我说了,不是我!”
苍月阴骘的盯着她,“究竟是不是,不是凭你一张嘴说了算!”
因着烛胤的关系,苍月不敢太过,可现下玄女在场,他可不会在心上人面前给自己落面子,因此这语气都难听了不少。
游奕灵官的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正要开口,晴嬅就说了。
“那敢问,把我关进水牢后,苍月将军要如何调查?严刑逼供吗?”
这种事,苍月可没少干。
在场之人皆是色变,游奕灵官反应最快,忙说道:“上神,天有天规,天牢亦是,定不能有严刑逼供这等事,凡界有,天界可不能有。”
表面是在解释,实则是在警告苍月不能在找不出第二人的情况下对晴嬅用私刑。
苍月嘴角噙着冷笑,“帝君的徒弟,谁敢动啊?”
一旁的玄女看似大义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凡间有句俗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妹妹是帝君的徒弟,若真有罪,也是要依着天规惩罚。苍月,这话不能再说了。”
“而且,我相信,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妹妹怎么可能对师尊下得了手呢?”
被点名的苍月笑容一僵,颇为恭敬的应声,“是。”心里越发的不满晴嬅了。
晴嬅忽然说道:“还有一问。”
“哪来这么多问题?”苍月不愿再耽搁下去,“带走!”
可嘴长在晴嬅身上,只要不堵住她的嘴,哪怕被天兵拉着走,她还是固执问:“苍月将军若是没能力找出凶手,是不是就要拉我顶罪了?”…
苍月背影一僵,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回眸狠厉的说道:“本将军若是找不出第二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就是你!”
晴嬅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看来苍月将军已经在心里给我定罪了。”
苍月冷哼,并未被她激怒到口不择言,“非也,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放心好了,本将军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你就好好待在天牢等着审讯吧。还愣着干什么?散步吗?赶紧带走!”
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不卑不亢的离去,苍月心中冷笑,面上却摆着温柔的模样看向玄女,“上神放心,那杀害玉屏真人的人,我一定会查出来,绝不姑息!”
玄女攥着帕子,感激的说:“劳烦将军了,如此,便领我去见师尊吧”
说罢,玄女不再看他。
苍月刚抬起来想要搂住她的手再次放下了,“好。”
再跟过去已经不大合规矩,游奕灵官只好沉着脸望着众人离开,重重的叹了口气,便消失在原地。
一路过去,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天兵天将的阵仗很大,就差没给晴嬅的背后立个罪人的牌子了,因此不少神仙都知道了这件事,皆是震惊不已。
谁不知玉屏真人和烛胤帝君乃是至交好友,好友身死,又牵扯爱徒,糟心呐!
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游奕灵官那,竟变成了福神已经被定罪,吓得忙做了公关,否则帝君知道了,定是要怪罪下来的。
玉屏真人的尸体冰冷僵硬的躺在冰棺里,正如苍月所说,睁着眼睛死不瞑目,怎么都合不上。胸口则是有一个血洞,血已经不流了,烟青色的衣裳不再洁净如初。
“师尊”玄女跪在冰棺跟前梨花带雨,两手攀着冰棺,想要触碰已死之人的脸。
苍月不忍心,上前扶住了她,心疼的说道:“上神,冰棺很凉。”
玄女抬眼看他,眼里满是泪花,紧紧的抓住了苍月的手,后者心下一惊,不自觉的反握了回去。
“将军,一定要抓住凶手!”
“苍月绝不让上神失望!”
玄女抽泣了两下,竟是将头倚在了苍月的肩上,“虽说师尊对嬅妹妹颇有微词,也很严厉,可师尊都是为了妹妹好,她总不能”
苍月早就心花怒放了,闻言,不禁皱眉,“这么说,玉屏真人和福神关系并不好?”
这话听着已经意有所指了,玄女却像是听不出似的,叹了口气,“算是吧,只希望,妹妹和此事无关。”
说完,玄女坐直了身子,面带歉意的看着苍月,“抱歉,借着将军的肩膀靠了靠。”
“没事没事,上神想靠多久都行!”
“将军,你人真好。”
“这应该的应该的,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上神和前辈了。”
玄女微微颔首,苍月走后,脸上那悲伤难过的表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极为冷漠,将那眼角的泪用力抹掉。玄女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死不瞑目的玉屏真人。
“师尊别这么看着我,整的好像是弟子对不起您了似的。”玄女绕着冰棺走,冷漠的眼神一直放在玉屏真人无比震惊的脸上。
“若不是你频频从中阻拦,帝君早就是我的人了,又怎会爱上那只处处不如我的狐狸?所以,师尊啊,你可别怪我心狠无情,是你对不起我在先!只有你死了,我才能站在他身边!”
玄女的面目变得逐渐狰狞起来,她要将所有挡她路的人一一解决,玉屏真人是第一个,绝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