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的亲随们也都带上了口罩,他们这才开始进城。
城中发生的一切让他们震惊。
濠州本来也是一座不小的城池,这里也有几万户的居民,但是现在城里静悄悄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偶尔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一两条野狗,像鬼影一样从人们的眼前一掠而过。
“师兄,我刚才看到一只狗。”
林琅从车厢城对宋治说。
宋治点点头:“我也看见了!”
“那条狗还叨着一样东西,好像是……”
林琅不敢说出来。
“你看得没错,那狗叨着的是一只人手!”
“啊!”
林琅吓得躲到了车厢里,把窗帘拉上来,再也不敢往外看了。
宋治看了看周围的情形,知道在这种地方可不能随便乱闯,一旦沾染上瘟疫就麻烦了。
于是他对前面那个少年喊道:“朋友,你们想好去哪儿了吗?”
少年回头对他说:“当然是去县衙!”
听他说得这么自然,宋治心中一动,大概猜出了这人的身份。
很快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濠州县衙的门前。
这里一样是门可罗雀,门前连一个侍卫也没有,大门也是敞开着的,看来随便就可以进去。
“少主,我去叫门!”少年的手下对他这样说。
“不用了,非常时刻,也不用他们来迎接了,我们直接进去就行了!”
少年说完就下了马,径直朝县衙大堂里走去,宋治他们也把马车停了下来,一同走了进去。
大堂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那几个侍卫只好冲着空无一人的大堂高喊。
“谁呀?”
终于从后堂出来一人,这人长得精瘦,看上去獐头鼠目的样子,两只眼睛也泛着贼光。
“你们谁呀?”他不客气地对少年一行人喊道。
侍卫看了看他,也不多说话,向他展示了一枚东西,宋治只能看到那是一枚牌子。
“哦,你们是尚书大人派来的!”
那个瘦子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过来,本来冰冷的表情变得谄媚无比。
“叫你们大人出来!”那个侍卫淡淡地说道。
“是,是!”
瘦子答应着,马上退了回去。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就出来了。宋治一看,还是那个瘦子。
只是他的表情已经变了,可以说是和蔼可亲,乍看还真以为换了一个人。
“你就是濠州令?”
那个少年也吃了一惊。
“不错,真是下官!”
这个瘦子再次向少年施礼,礼仪周全,隐隐可见官威。
少年明显生气了,他冲着这个瘦子厉声说道:“濠州城里瘟疫肆虐,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
“唉,下官可是按上司交待的做的,让百姓也在家里呆着,都别出去,减少感染啊!你看就连衙役们也让我送回家去了!只留我一人在这里坚持着!”那个瘦子说得义正辞严,甚至还带点委屈,少年本想发火,一时却又找不到什么好的说法。
“百姓躲家里躲了几日了?他不外出又靠什么什么生活?这些你可都想法解决了?”
站在后面的宋治说话了。
一进濠州他就知道这里民生凋毙,看来当官的无所作为,而这位少年虽然有心问责,可他好像一点也不懂官场的之中的规矩,没有问到点子上。因此他直接开口帮忙。
“啊。这位是……”
那县令答不上来了,但他看宋治他们装束不同,所以半胆一问。
“这位,这位是我的谋士!”少年的脑子也很快,看出宋治比自己老练,就故意这样说。
“哦谋士大人!”县令的脸又就了。
“我们的百姓都很安稳,让他们在家里呆着,就老实呆着,反正短则十日,多则半月就行了。”
那个县令还是故左右而言他。
“十到十五日?要是这样那城里的百姓没有准备好粮食,岂不是要饿死?”少年打断了县令的话。
“啊,我是让他们少吃一点儿!”
“你没有开仓放粮吗?”
少年怒不可遏地叫了起来。
“仓里的粮怎么能给他们,他们就吃了也可能会死,那不是浪费粮食吗?”
县令终于说出了自己救灾的逻辑。
“什么?”少年气得拨出剑来,就要砍了那个县令。
“饶命啊!”那县令吓和匍匐在地,身子抖得像是筛糠。
“且慢动手,他还杀不得!”
宋治赶紧让前阻止他。
“他这种昏官,不杀还留着吗?”少年看着宋治,大声问他。
“他也是照章行事,还不是因为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再说了,这里还是归他管理的,要是杀了又多了很多麻烦。”
听宋治这么一说,那少年再收回自己的剑。
他对趴在地上的濠州县令说道:“死罪饶你,只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现在濠州救灾的事由我来全权负责,还有我这位谋士说得什么,你都要依照行事,不然我还是会斩了你!”
听他这么说,宋治还是一惊,心想,这是什么人啊?朝廷命官说斩就斩,难道他是皇上,还是有尚方宝剑?
不过他让自己出主意这事,宋治还是同意的。
他马上对县令说。
“你看我们几个都戴着口罩,这种东西就可以减少感染,你马上把库里的细棉布都拿出来,再找几个会女红的人,照这个样子做,而后发给大家。”宋治对县令说着,同时还给了他几个口罩。
“再有一个就是消毒。”
在来县衙之前宋治就想好怎么治好瘟疫。他我知道瘟疫其实就是细菌引起的感染,最重要的就是对环境和人进行有效消毒。
那个县令还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之前他已经做好躺平等死的准备,不管濠州城里死多少人都无所谓,最后把死的人数报上去就行了。
“那已经死的人可怎么办呢?”县令问宋治。
“那些人多留一天就会多一份危险,就焚烧吧!”
宋治也想把死人好生安葬,但现在没有那么多的人数,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就按这位先生说的来,还有就是开仓放粮!”
那个少年补充道。
“这样做不可以!”宋治马上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