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众人指责的声音响起。
迫在眉睫的事情,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跟着瞎掺和事儿呢!
主治医师更是不忿,“赶紧把院长喊过来!”
“哼,聒噪。”
男人玄寒的嗓音响起,极其冷淡的眼神,完全不容人质疑。
“什么不懂天高地厚?我家小孩儿,她就是天!”
苏逆回头看了一眼陆淮。
红唇抿了抿,没说话。
联合院长也很快赶过来。
看到这副场面,顿时一惊,有些愤怒的推开那群人,“你们在做什么!都别挡着她!”
众人愣住。
……
为什么院长也会向着那个小女生?
ICU里面躺着的可是……
席小秋抹了把脸,“逆姐,你去吧,我等着你!”
苏逆浅淡的看了一眼。
拿着手术服就进了入口。
院长松了口气,“傅少,就有劳你跟着进去吧,帮忙打下手。”
傅青檀愣了愣。
毕竟病人的性命攸关,他也没有犹豫就应下来跟进去。
海城第一把刀,竟然给苏逆打下手?
主治医生们都震惊了。
好家伙,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ICU病房内。
苏逆做好清洁防护工作,立即进入手术。
她向来没什么波澜的眼底有了点情绪。
少见的严肃又认真。
手下的动作利落干脆,快的要命。
必须要稳,不能有一丝差错。
傅青檀递给她需要的手术刀,各类工具。
陷入沉思。
一般来说,这种手术最少需要五六个小时才能完成。
可对方只是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有这样持续的精力。
何况。现在已经临近深夜。
像这么高明的手法,没有深刻的研究是达到不了火候的。
难道上次在校医室用银针救人的人,也是她?
……
傅青檀没有往下细想。
他强制自己平静心绪,专注的配合苏逆完成手术。
手术结束后,已经连续工作五个小时。
苏逆的手都有点麻。
不过好在,席叔叔养个几天就没事了。
终于结束后。
傅青檀才问她。
“你跟黑医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徒弟吗?”
苏逆没说话。
她现在又累又困,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只想回去睡一觉。
她解下医用手套,转身就走。
傅青檀拦住她,“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
苏逆懒恹恹的扯了下红唇,“我是谁没那么重要。”
只撂下这一句话。
ICU的手术室打开。
傅青檀解开口罩,低沉平稳的嗓音,“手术很成功。”
席家的私人医生都吓傻了。
居然,就成功了?
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个小女生解开手术服,步调倦懒的走出来。
男人已经在外头等了她五个小时。
彼此的眼底都有疲倦的乌青色。
苏逆什么也没对其他人说。
只是走到男人面前,疲乏的说了一声,“陆淮,我困了。”
陆淮抬手抱住她。
她蹭到他怀里,没有太多余的话,好像第一次这么没有防备。
苏逆倦懒的沉了眼眸,睫羽轻颤。
男人看了看她,“好,回去吧。”
席小秋激动的跑过去,果然逆姐就是坠棒的!
……
苏逆跟陆淮回去的时候。
外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副驾驶上的座椅靠背放平了,她躺在上头睡着了。
安静的时候,小朋友倒有几分娇气。
这一路上,从京城到海城,回了陆家别墅。
已经到第二天。
*
苏逆是被江亦山的电话吵醒的。
这个江亦山,是京城有名的财门大佬。
估计是因为昨天她在京城露了点痕迹,所以,才知道了她的动向。
“苏逆,江叔叔有个喜讯告诉你!有人在京城的地下赌局拍卖一件宝贝呢!”
“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块上古龙鳞!”
苏逆一听见这话,坐直了身。
听懂了。
京城又开了一家地下赌局,还是直接拍卖了龙鳞。
极有可能是boss开的。
可他为什么不在海城开……
“对了,那个,你再来京城一趟呗。江伯伯有个事正好找你帮忙呢。”
苏逆听了个大概情况,就应了下来。
江亦山江伯伯。
她跟他倒是没什么太深的交情,不过跟他爹京城的江老先生还有点联系。
江老先生是传说中有名的神探。
轻易不露相。
如果一旦露相,就必须是手里有老先生感兴趣的案子。
外人知道的情况就是如此。
不过其中的真正内情,大概只有苏逆和江老先生本人知道。
这次,去就去吧。
万一这次地下赌局真的是boss重新开张了呢,只不过换了个地方。
正好今天是周末。
苏逆没有和陆淮说什么,就只和陆天远说了一句要去京城一趟,不会耽误明天上课。
陆天远一向都听她的。
也就同意了。
*
京城。
江氏集团别墅。
“那个从乡下来的小丫头呢?”
连妙妙喷着香水没好气的说话。
“我跟你说老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经让连严查过了!”
江亦山有点无奈的坐在她旁边,“查什么?”
连妙妙瞪了他一眼,“我能查什么?不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苏逆!”
“她小小年纪不学好,中考查不到成绩,高中也不好好上!昨天就正好让苏家给赶出来了!”
连妙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江亦山脸色微沉,沉默一会。
“行了,别乱说话。”
他的语调甚少这么冷沉,尤其是对着他喜欢的女明星连妙妙。
“苏逆,不是你可以议论的人。”
连妙妙脸色一僵,冷笑,“江执行长,你为了个十六七岁的乡下妞,居然这么跟我说话?”
江亦山艰难叹气。
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开溜。
别墅外头。
安静的停着一辆越野豪车,车窗半开着。
苏逆一身黑色,坐姿随意散漫。
翘着腿捏着支烟,江亦山上了车,她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江亦山递给她一封邀请函。
慎重的看着她,“苏逆,那个地下赌局很多精英打手,要不我让人跟你一块进去。”
苏逆略带薄茧的指尖熟练捏着烟,微抿红唇,吐出一圈烟雾。
动了动唇,“不必。”
利落干脆的两个字。
声线清寒。
江亦山看了看她。
慢慢的笑了声,“哎,还是江伯伯想多了。万一那块龙鳞,它真就是货真价实的呢。”
苏逆没回应他。
清艳的狐狸眼微眯着,沁出一点颓邪的凉意。
红唇抿着烟,一圈烟雾燃尽。
江亦山太清楚苏逆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逆其人,死生难近。
妖孽转世,祸国殃民。
哎,她邪的要命,这辈子,恐怕都没人能降得了她。
半小时,江亦山的车就到了京城地下。
娱乐区隔间。
秦欲拍了下江悬的肩头,“那不是你爸的专属座驾吗?”
江悬漠然的撂下酒杯。
歪头看了一眼,沉默一会,随意的啊了声。
岔开话题,“那边的小丫头倒是长得不赖。”
秦欲知道这两父子最近闹矛盾,也没多问。
顺着他的视线瞟了一眼。
那个走下车的小女生。
……!
好家伙,她怎么到这地方来了!九少不知道吧?!
秦欲没有犹豫,直接打通电话,“哥,你家小妹妹跑到京城地下来了,啧,咋回事啊。”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会。
“知道了。”
挂断。
*
京城地下。
苏逆一身黑色进门,步调懒散,一如往常是六亲不认。
午夜十二点才开放的地下赌局。
只有专属邀请函才能进去。
安保打量着苏逆,漂亮是漂亮,一身杂牌子衣服也压不住的漂亮。
只不过,她能有十六岁吗?
嗤笑一声,“小孩儿,哪凉快哪儿待着去,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安保才想把苏逆轰出去,就被一封邀请函利落的甩在脸上。
又急怒又惊讶。
反复确认邀请函,竟然是真的!
嘶,这小妞怎么会……
苏逆倦懒的抬起那双邪肆颓艳的狐眸,噙着几分冷傲。
红唇边挂着笑。
嗓音却透着一丝坏,“现在,我可以进了么?”
安保愣在原地,人早已绕过他下去。
地下赌局,开场。
经典扑克,古典骰盅,原始牌九,应有尽有。
筹码越加越多。
都是为了上古龙鳞来的,各界大拿,势在必得。
“三千五百万。”
“四千万。”
“四千五百万。”
“哎呀,已经四千五百万啦!”筹码师还在吆喝。
“最高码就能进入最终赌局!”
“赢家拿走龙鳞,输家留下赌资!轮推下一位!”
上古龙鳞。
那是全世界所有鉴宝师的顶点。
传说中只有看守婆娑炼狱的上古孽龙,才有那么一块完整的龙之逆鳞。
逆鳞,生于孽龙的颈处。
独一无二,颇具灵性。
至于今夜这场赌局……
那块放在中央的展台上的终极赌注,上古龙鳞。
仔细看一眼就知道,是用机械打磨的人工假货。
与其说是赌局,还不如说是骗局。
这里的一切,和boss的局是完全不一样的。
啧,就不该信江亦山的邪。
浪费时间。
苏逆乏味的眯了眯狐眸。
微带薄茧的手指掐着小半截烟,果断转身就走。
只是还没走开两步,就迎面撞上了一个男人。
陆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周末不好好休息,跑来这里玩啊。”
还以为她昨天做了场大手术。
人应该疲倦的。
结果,生龙活虎。
苏逆冷淡的掠过他一眼。
一言不发的掐灭烟头。
末了,才咂了咂嘴,“你怎么过来了。”
“你能来,我不能来?”
男人给他的一句,就是这个。
秦欲走近问她,“来都来了,你这么快就要走?”
难不成这个小女生也发觉了那块龙鳞有问题?
可她明明看起来,年纪这么小。
应该不会……
苏逆的眼底没什么情绪。
旁边的江悬淡笑,“主要是现在走啊,那够呛走得了咯。”
他指了指门口守着的十几个彪形大汉。
那可都是京城地下的精英打手。
“懂了吧?只能等赌局结束,这叫规矩。”
九河下梢津海城。
三道浮桥两道关。
京海两城,各自都有道上的规矩。
不过可惜……
这一套,在她这里,还真行不通。
苏逆漫不经心的解开袖扣,步调懒散的走过去。
果不其然,几个打手拦住她。
眯缝着眼上下打量着苏逆,朝她吹口哨,“小妞好靓啊,怎么着,是想找爷几个一块玩玩?”
打手们都在发笑。
“等赌局完事了,哥哥们带你去个好地方快活快活!哈哈。”
苏逆抬眸邪肆的扫了一眼,冷淡的微启红唇,“滚。”
那几个打手全都愣了一下。
不忿的沉下脸,“小妞你可别不识抬举!”
他们抡起拳头就要硬来。
苏逆站在原地,顺势扣住对方手腕,咔嚓一声就脱了臼。
这动作干脆利索,游刃有余。
随之门口传来连续的几声闷响。
那十几个大汉被摔翻在地,龇牙咧嘴疼的不行。
苏逆站在原地,从容的歪了下头。
嗯,果然连腿都不用抬。
周围客人们吓了一跳,赶紧绕着躲开。
终于没有挡路的。
苏逆红唇边噙着一丝邪肆的坏,迈开腿,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了门。
另一侧的几人,陷入了迷之沉默。
……
秦欲喝了口酒压压惊,“虽然以前见识过,但还是无比震惊……”
江悬有点后怕,“我靠,还好我没惹到她!”
陆淮深邃的眼底的兴致浮现,眸色很深,只注视着那个纤瘦的小身影。
不管怎么看。
这单薄的小身板,分明索然无味。
呵,倒也不大。
*
京城地下外头。
苏逆单手插着衣侧,一双清冷颓艳的狐眸,噙着几分如常的邪肆。
拉门上车,翘着腿坐下,坐姿也是懒散。
江亦山惊讶的看着她,“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瞥了一眼地下的入口。
根本没人追出来。
他不得不倒吸一口气,“……你该不会把那十几个打手都给开瓢了吧!”
苏逆随意向后倚了一下。
懒倦的半眯起眼咬着口香糖,不置可否的溢出个近似为嗯的音节。
江亦山沉默半晌。
……
随后,尴尬的大笑两声,“瓢的好,瓢的好!谁让他们拿假货糊弄人呢!”
苏逆不说话,吹了个口香糖泡泡,砰,破掉。
懒得搭理他。
江亦山只好道歉,“苏逆,江伯伯也不知道那是假的啊,就是听说人家这有龙鳞而已……”
他笑呵呵的。
“好啦。下次我一定打听好了再通知你,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