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老者(1 / 1)等风的孩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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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尸体进了迷雾,我心中不禁一阵发冷。这尸体来去自如本就诡异,又有两帮来路不明的人为此厮杀。他们口中的金百两还是银千两,此时似乎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知道,即便人头真的值钱,这钱也不白给,像我这种无名小卒,见了今儿这阵式还没脑袋搬家,已经算是万幸了。然而我又掂量掂量兜里的碎银子,认定食不果腹的日子真的难受,这尸体顺水而流,我又沿途至此,也许天上的馅儿饼它就是这么做的。想到这,我咽了口唾沫,不是别的,是因为我想吃馅儿饼了。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财死的我刚刚见了,为食亡的估计应该轮到自己。于是我踉踉跄跄,一步一坎儿地朝白雾走去,说也奇怪,那白雾见了人便散了一个缺口,仿佛让我过是的。就这样,尸体在前,我在后跟着走,身后的白雾又像帘子一样聚合了起来。这里如同与世隔绝,别说不见人影,连鸟儿都看不见一只。我在白雾里摸索了根藤杖,攥在手里,一来前面路看不清楚,用来探路,二来我觉得脚下实在湿滑,如同布满青苔一般,让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我还能感到脚下踩到的都是高高低低被水流冲刷得及其圆润的石头,我的藤杖可以抽打到周围的事物,丛触感可以判断出两边不是潮湿的树干就是长得很高的花草。我闻见很好的青草气息,里边夹着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花香,清幽里夹着甜味儿。

我不敢走得太快,前面的尸体也流的不快,我就这么跟着他,渐渐地,雾消散了些许。我看见我脚下是一条十分清澈的河流,说是河流,但又像是小溪,水很浅,刚没过脚面!而与此同时我才发现,尸体在这一路根本不是漂流,而是浮空,原来的雾气此时都聚在了他的身下,像云彩一样将他拖了起来。我一不留神,脚踩在一块高一点的鹅卵石上,哎呀一声,整个人跌在了水中,手里那根藤杖翻着720度的空翻飞了好远。我就地洗了把脸冷静冷静,喝了口溪水,才抬头看见两边都是参天的古树,它们的枝干由粗及细,一直蔓延到头顶很高的位置,然后像藤蔓一样的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基本不透光亮的顶。而在树的周围,又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对于外界来讲,这里简直就是不为人知的人间仙境。如果不怕孤独寂寞,我甚至想在这安个家,但我知道我不能在这安家,我不是怕什么凶猛野兽,说实话,在外面呆的久了,我越发深信根本不存在比人更凶猛的野兽,试问诸位见过什么野兽是会武术的?也不讲理,咔嚓一刀,说把人劈两截就劈两截了!但在这里边久了我得饿死,然后会变成另一具尸体,跟那个浮空成仙儿了的凑合了,关键他是一男尸,我也是一男尸,我还不好这口儿,化蝶都化不成的。

我料定这里边不会有生物存在,但又料不定为啥尸体会飞,而且现在,这个尸体就停在我眼前,等着我!这不是天上掉的陷儿饼是啥嘞?馊了的包子我都吃过,红心儿的甘蔗我也吃过,每次刀光剑影,还不都是大难不死。就算再奇葩的尸体在我面前,我也毫无畏惧,因为烂命一条,活这么多年都没人留意到我的存在,不差这一会儿了。我眯了迷瞪地朝尸体走去,前面也没路了,这里是整条小溪的发源地,水都从一块大石头下边一股一股地冒出来,就像后现代的下水井堵了,屎从里边冒出来一样。我试图上前去打捞那具尸体,“最起码要把他从云彩上扶起来背在身上,才能带他出去。”我心里想着。

“站住!”一句苍冷而古板的声音在我脑袋顶上传了过来。我当时心脏差点没炸了,真是什么奇才都有,装神弄鬼也要有个限度吧啊,刚才你特么不说话,现在你说话了!我早就猜到了!一抬头,一个神仙一般的老头子端坐在石头上边,白发白胡子白大褂,身体周围散发着七彩光芒。

“你是金刚葫芦娃请来的救兵么,你衣服湿啦,穿这么长的马褂出来吓人”我冲老头子嚷嚷着,表现出极度的不满情绪,“你要要这尸体你就直说,我不差这点儿钱,做人不发横财!”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别再用那么苍冷的回音跟我说话啦,神仙我见多了,没有你这样的。我跟了这么久,连九环大刀都没劈死我,我还吃了俩包子,你这是倚老卖老!”

“真是个奇怪的小伙子啊”苍凉的老头继续苍凉的自言自语,我则把尸体赶紧背在身上,这到手的食儿可不能被这个老年痴呆抢了去。

“你拿不走的,他就属于这里。”

“除非你是他爹。”

“外面十大高手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你觉得你背着个尸体能走多远。”

“我已经走得很远了,我跟你说,我还吃过发霉的包子,红心的甘蔗,我还见过九环大刀说把人劈了就把人劈了......”

“你还偷了人家的碎银子。”

听到这里我停下了脚步,“你怎么知道?”我问。

“我是个神仙,什么都知道的。”

“神仙还装神弄鬼,你既然带我来了,又把尸体放我眼前,怎么现在出尔反尔?”

“因为这个尸体不是你的,但是这个是你的!”说完,老神仙把那根破藤杖又以720度旋转的方式扔给了我。“拿去吧,这个与你有缘,能助你一臂之力。”

“你告诉我你是什么神仙,土地公吗,这破拐不被九环大刀一刀劈了才怪,我亲眼看见他一刀就劈了一个人,我亲眼看见的!”

“年轻人你好像是个白痴,什么事都这么冲动。”

说实话,这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才感到了一丝温存,看来神仙也有很亲切的时候,毕竟凡人都是这么说话的。本来跟老人就难以交流,跟神仙更难交流,总摆出一副又老又高高在上,盐都比我吃得多的样子,还把这种态度增加了几分神秘,交流起来能没反感?

看我没说话,老神仙说:“你把尸体放下,他是要在这泉水里泡着苦修轮回的,藤杖你带走,以后会有用处。”

我回过身:“老神仙,我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跟我说,世界都这样儿了,难道我还能成救世主么?”

“你不是,他是。”

“那我把他带走。”

“你带不走,外边已经被十大高手包围了,你可以把你手里的藤杖带走。”

what the fuPC啊!磨叽半天你就说这两句,正心里念叨着,那根藤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捡起来攥在手里了。不知造了什么孽,我什么都得听别人的,尤其是这种盘腿儿打坐自带光圈的。为了赶紧离这个墨迹老头远点,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碎银子,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得得得,尸体还你,你让他在这块儿宝地儿慢慢轮回吧啊。”

“哈哈哈”老者仰天发出三声苍凉的大笑,显得十分不合时宜,一点都没尊重我此时纠结的心境。“这就对了,年轻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且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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