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风铭月突然停下脚步,她扭头问秦茜儿,“石竹院一共有多少人?”
“嗯,如果不算我们三人,有四十个。”
风铭月神色短暂一滞,然后又恢复正常。
反正下回就让他们集中起来睡了。
“biu—”一位半梦半醒的同学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就屁股往下着了地。
然后,一把火凭空在属于他的那间卧房燃起。
一座小院就只有他的卧房着火了。
就连他隔壁的主厅都好好的没受到一点波及。
秦麟兮:???
真烧火啊?他还以为风铭月只是因为新官上任三把火来揍揍人?
秦茜儿:……!?
怎么是拿房子烧火?
被拎着领子丢出去的同学:!!!
炫目的火光,以及与地面摩擦的剧痛从臀部直达神经,让他瞬间清醒过来:“风铭月!你这也太过分了!别以为你当个代导师就可以为所欲为!”
下一刻,风铭月手中蓦地燃起一团炙热火焰。
她虽笑着,可红唇中吐出的话却是冰冷认真,不带一丝玩笑口吻,“闭嘴。还是说,你想要光着身子进行今天的训练?”
那位同学:???
气抖冷!!!
风铭月烧掉他宿舍还有理了!他就是说一下,她还要烧他的衣服!
只见那位同学脸色大变,一个鲤鱼打挺,想要起身,却由于力气不够,脚底一滑,又摔回地上。
这下,他只得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躺在地上,语气恶狠狠的道:“凭什么!这明明就是你的不对!”
他就不信!她真敢烧光他身上衣服,让他如此难堪!
“嘿嘿嘿。”
风铭月没有说话,她那白瓷般的脸庞上,笑容愈发灿烂,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也是成了弯弯月牙儿,透着几分干净和傻气。
那同学被少年这灿烂笑容晃了眼,心中得意道:
看吧,我就知道,她就是只纸老虎,这被人一吓,马上开始笑脸相迎着讨好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觉身上一热,又一冷——
风铭月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操纵火焰烧光了他身上衣服,仅留一条宽松的红色四角亵裤随着风飘飘荡荡。
风铭月看着那同学干瘦的像白地瓜条似的身体,和骚气的红色亵裤,嘴一噘,极为嫌弃的移开目光。
除了白,没一点看头。
秦茜儿一下子变得脸色通红,她想背过身去,却有人早她一步,拉住她胳膊,将她拽着转了个身。
由于惯性,秦茜儿一下子扑进拉住她那人的怀里。
她一双圆圆的眸子瞪大,羞的舌头都在嘴里打起架来,“宝,表哥……”然后猛的往后一步退出那怀抱。
秦麟兮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不敢看她,声音发虚,却强撑镇定道:“你看这种东西不好。”
他的身材,可比那家伙好多了。
风铭月:“……”
其实,没吃早饭的她突然有种饱了的感觉。
某位身着红裤衩的同学,缩在地上,沉默不语,陷入自闭。
“秦麟兮,把他弄起来,带着他跟我一起去下家。”
风铭月本是想烧光他身上衣服,杀鸡儆猴来着,但是想到后面要叫的还有些女同学,就给他留下了一条亵裤。
…
“呼~”风铭月长呼一口气,猫儿似的伸了个懒腰。
大功告成!
四十间卧房一间不少全部烧光。
就连后面闻风而起,在风铭月到达自己宿舍之前离开赶去校场的那些同学们也无一幸免。
“站直了!像我这样!”
风铭月厉声喝道,手中鞭子飞舞,每次都像是要抽到那些学生们身上似的。
她花了一刻钟时间,让他们站好。
“你们还想不想住在学院宿舍里?”
风铭月负手而立,那条纯黑软鞭被她捏在手心中。
她面前,是那些在寅时四刻没有到达校场的石竹院学生们,他们被排成四排。
“……”
一阵寂静,对面众人安静如鸡。
“怎么了?被烧了屋子,生气了,故意不说话想让我难堪?”
风铭月说着,手中软鞭抖了一下,抽过第一排同学脸上……的空气。
“啪!”破空之音响起。
前排同学的冷汗都已经冒出来。
“说不说?”
“我想……”第一排第二个女生红着眼,哭了。
有她起了个头,下面很多原本就害怕,却强撑着不吱声的人都开始按耐不住。
“想”“想”
“想”
“想”“想”“想”
“想”
…
乱糟糟的应声此起彼伏。
“啪!”
风铭月的鞭子抽到地上,发出响声,她自己也大喝一声:
“安静!”
众人又安静下来。
“到底想不想!一起喊,大声点!”
许是由于怒气或觉得憋屈,想要发泄一下的学生们也不甘示弱,他们大声回应道:
“想!”
虽然不是很整齐,却真的很大声。
喊完后他们松了口气。
风铭月也松了口气。
然后她以正常音量缓缓问道:“你们想住一个月,还是更久。”
第一排中间那个女生也哭了,她声音有些绝望:“我们怎么可能住上更久……因为你,我们可能连最后一个月也住不了,你还想让我们怎样?”
“就是,捉弄我们很好玩吗?不就仗着你师父是君慕,为所欲为吗?”
…
风铭月一怔,看来她声音一小,下面声音就大了。
她当即又正色大声道:“我是在问你们,想住多久!”
天已经完全亮了。
阳光下的少年,站姿挺拔,像一颗铜枝铁干的树,立的笔直。
风铭月将前世军训时教官们那一套拿出来用了。
虽然有些讨人厌,但镇压学生很有用。
“废话,当然是想要住的更久。”
最后一排第四个男生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最后一排,左边数第四个同学,你过来,到我这里来。”
突然被get的那个男生:???
风铭月竟然能听见?他明明都已经用最小声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慢慢往前移动着。
他想到昨天被火焰追的满教室乱窜那些同学们,想到刚才被火焰烧掉的卧房,又看到前面站着的火焰主人,心里很害怕。
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在他看来,却像是浮浮沉沉的在大河里艰难前游一样,过去了,身上也被浸湿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