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铭月不由得一怔,这一夜,这么快就过去了?
“好,沉香你进来吧。”她揉揉乱糟糟的鸡窝头,喊沉香进来。
吃过早饭,她又马不停蹄的往青云院校场赶去,那里是这届新生集合点。
一到那里,风铭月就感觉到,几道让她感觉极为不适的目光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扫到她身上。
她抬头,也没仔细看,就冲着大概方向挑衅一笑。
这可把秦之章几个人气坏了。
“她以为她是谁啊?”
“她怎么这样啊?”
“没事的,到了朝暮森林,有她好果子吃的。”
“没错,到时候……”
他们几人相视一笑,就不约而同的停住了嘴。
风铭月打了个喷嚏。
有人想她?
“你们,哪个是风铭月?”
石竹院的领队导师是沧海院的任课导师。
人群中起了一点点骚动,然后风铭月就从神游中回来了,因为她发现她前面的人不知道怎么都散尽了。
她抬起头,一个二十来岁,神色倨傲的高挑女导师,正站在队伍最前面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然后不屑一笑。
就这啊。
沈清水还以为能当上君慕徒弟,而且还能给一整个分院做特训的学生会是什么样子,能有多厉害呢。
这看起来,也没有三头六臂么,哪有她的徒儿厉害,君慕的眼光还是和当年一样差。
风铭月:“……”
她怎么觉得,这个导师好像对她有敌意?
她不仅没得罪过,就连见都没见过她啊,难道,是……
风铭月心中突然有了些怜悯的感觉。
果然,不管在地球还是异世,教职工人员都是极为不容易的。
这么年轻,就已经被底下那些学生们气成了更年期。
让她感受一些学生的乖巧,给她一点温暖吧。
想着,风铭月对着那导师露出干净无害的一笑,一双动人桃花眼在太阳下闪着微光。
然后默默挪了挪脚,继续用前面的人挡住自己。
沈清水:“?”
看着就烦看着就烦。
她挥挥手,“好了好了,你们站好吧,我知道谁是她了。”
这下她连风铭月的名字都不想说了。
沈清水点了点人数,是正好的。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喊道:“现在,请同学们盘腿坐下,闭上眼睛。”
其它分院每个班的领队导师也是这样喊的。
参加灵修新生试炼的学生共有五百多名,都是四国之中有修炼天赋的孩子。
当然,除了石竹院的秦麟兮和原本的风铭月。
学生们依言盘腿坐下,闭上眼睛。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过了二十秒钟左右,一个苍老如洪钟般的声音从空中传到学生们耳畔。
当他们睁开眼睛,再让眼睛适应光线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学院校场,身处一片原始密林前的空地上。
这里只有他们,没有导师的身影。
“这就是你们这次新生试炼的进行地,朝暮森林。”
“请各位同学妥善保管好自己的传送符,在有性命危险时,只要撕开它,就可以退出新生试炼,然后离开圣灵学院。”
这句话不仅叮嘱他们要保护好传送符,也是在提醒他们在决定退出新生试炼时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因为……只要决定退出,就代表着,以后很难有机会参加新生试炼,来到这圣灵学院了。
只不过……学生们有一点很疑惑。
“请问,我们的传送符在哪里呢?”
不管是他们来之前,还是来之后,都没有人给他们发传送符啊。
“……”
半空之中传来那道苍老声音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难道导师没有发给你们?”半晌,苍老声音又再次传来。
“没有”
“没有”
“没有啊”
学生们纷纷答道。
一丝奇怪的恐惧和慌乱开始弥漫在他们之中。
“那就……遭了,传声石没有声音了……”
话还没说完,那声音就断了。
一时间,朝暮森林前的人,传声石前的老人们,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刚才在学生中间弥漫着的恐惧与慌乱开始无形升华起来,越发灼热骇人。
怎么办?他们该怎么办?是继续进行新生试炼?还是在这片空地上等着?
继续进行新生试炼,危及生命的话,没有传送符难道在里面等死吗?
但是这片空地没有后路,后面是一层不透明的屏障,只有进入朝暮森林才可以往前走。
砰——
已经有人开始尝试着去砸开那块透明屏障。
有人充满期待的看着他砸,却又心灰意冷的看着他被屏障震飞,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倒地不起。
有人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才惊恐的发现,“他,他死了!!!”
这一声惊呼,像是平地惊雷,马上掀起千层浪。
有些不明显的隐藏因素被彻底激化。
恐惧与慌乱,像是机器中炸着的爆米花一样,在他们大脑中噼里啪啦的疯狂蹦跶,上窜下跳。
所以,这就是说,现在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是吗?
砰——
又有一个不信邪的砸了上去。
结果还是口吐鲜血躺回了地上,于是又有人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伸出手往他鼻尖一探。
接着便又是一声惊呼:
“死了,他死了,又死一个!”
“呜呜呜,我好害怕,我想娘亲了……”有些胆小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哭了起来。
这些小少年小少女,哪有几个经历过这种关乎性命的事情?
他们只知道,往年每次的新生试炼,尽管有传送符,却还是总会有百十个人死于试炼地——也就是朝暮森林。
然而每年那几百个人中除了那百十个人,也就只有百十个人没有撕开传送符,通过试炼到达终点。
现在没了传送符,朝暮森林这样的凶险之地,他们又会有几人能坚持到最后,能走出去呢?
经过两次血的教训,已经无人敢再次尝试着去砸开屏障。
“走吧。”
大多数人走向朝暮森林。
那里,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风铭月也走了,不过她是招呼着石竹院学生们和她一起走的。
别人大多形单影只一个人走。
大抵是怕别人会拖累到自己吧。
……
“该死!”
圣灵学院后山,隐匿阵法内,传出一声怒吼。
君慕听着跪在地上的下属汇报,一双凤眼,泛着嗜血的光泽,拳头也是紧攥着,就连指尖将拳心攥出血来,滴下来也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