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歌看着杨杏语肿起的脸，双眸有些泛红，换做他人，叶九歌也许不会多管闲事。

“有多少人拼了命地想活下去，而你明明有很多路可走却选了最错误的路。”

“杨杏语，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杨杏语耳边听着叶九歌如雷鸣一般的质问，滚烫的泪水从眼角骤然滑落。

“呜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

这错杨杏语认得发自内心，她想跃下井的瞬间，她就后悔了，她才十六，本应该是最绚丽的年华，不该在一个枯井里夭折。

杨杏语在井边抽泣，叶九歌在一旁站着，骂杨杏语的时候，气势很足，过了之后不知为何竟有点尴尬。

正思付着怎么开口，叶九歌耳朵倏地一动，在黑夜中仍显得透亮的双眸忽然看向了大门的方向。

“怎么了？”

杨杏语看着叶九歌突然的警觉有些迷茫，疑惑出声。

“嘘，快找地方藏起来，有人来了。”

没等杨杏语反应，叶九歌便将她从地上拉起，随意推开一扇门躲到了房里。

大门外的火光若隐若现，透着门缝观察外面的两人蔽息等待着，可那门外的火光不灭，人也没有进来。

叶九歌和杨杏语两人趴着门缝上蹲得腿都要麻了，外面的人还是没动静。

叶九歌思付着既然他们不进来，不如趁此带着杨杏语跑了算了，刚有动作，就从宫殿大门推嚷地进来了两个小宫女。

无法二人只好将门关了回去，另寻逃跑时机。

“哎呀，你别推我，这大晚上的，干嘛要进这晦气的地方来？”

“我不是说了吗，方才当值的小丽说看到杏嫔娘娘往这边来了嘛。”

“这杏嫔娘娘也真是的，好好的宫宴不待，大晚上的跑到这荒凉之地做什么？可难为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了。”

两个宫女互相抱怨着，左顾右盼地张望，好似这地有多玄乎似的。

叶九歌悄悄观察着杨杏语的神情，发现她对杏嫔这称号反应并不大，此刻正趴着门缝认真地听着外面两人说话。

“这地方好生阴冷，那杨妃的阴魂不会真的在此徘徊吧？”

“你别瞎说，我生平最害怕这些，你可别拿这吓我。快四处找找吧，若是没有我们就赶紧离开。”

一个宫女跺了跺脚，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似乎这样鬼怪冤魂就无法近身一般。

杨杏语听到宫女提及姐姐呼吸一顿，根据两人的话推测，她所在的宫殿居然正巧是杨妃生前所居住的寝宫。

杨杏语并未多言，她只是抿了抿唇，屋内昏暗叶九歌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却好像看到了她眼里剔透的泪光。

“啊——”

“你，你快来，快来看！”

只见其中一个宫女颤抖着手，指向方才二人所在的枯井，脸色无比苍白。

枯井很大，许是长久无人打理，竟从井口生出了青苔，周围碎石铺满，一片冷清的颜色，显得井口上一双鹅黄色的宫鞋格外刺眼。

另一个宫女闻声赶到，被井上的鞋吓得瘫倒在地，嘴唇颤抖。

“这……这不是，杏嫔今晚宫宴穿的鞋子吗？那不成……”

“那被凌迟的杨妃真的心生怨恨，来……来找杏嫔陪葬了？”

姐姐是被凌迟的？杨杏语双眸猛地睁大，眼底一片死沉，扶在门架上的手也用力收紧，指甲在门上划拉出刺耳的声音。

那外面的宫女听到这声，哪里还会想到是有人在里面，皆以为是杨妃的鬼魂回来复仇，尖叫地跑走了。

时间不等人，现在若是不走，等会有人来了怕是就走不了了。

“杏语，把衣服换上，我们快走。”

见杨杏语沉默着没有反应，叶九歌只好自己将身上的黑袍披在杨杏语身上，遮掩住她的衣着和外貌，带着她从另一边翻墙离开。

一路上许是叶九歌对宫里的路很是熟悉，带着杨杏语东躲西藏，虽然过程艰辛了些，但是好歹没遇上巡查宫殿的士兵。

眼看就要到达皇宫的一个偏门，这门已经许久不用，自然也无人看守，出去之后叶九歌自然有办法送杨杏语离开。

又躲过一小队巡查的士兵，叶九歌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前方，确认人已经走了，拉着杨杏语正欲走。

“前面的人给我站住！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