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到底价格是最便宜的，所以里头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不过毕竟是两辈子第一次拥有这么件神奇的东西，还是很有新奇感。

所以，常之瑶到处摸来摸去的行为，持续了许长一段时间，屋子里的东西因此时不时错了位置。

直到惹得卷碧再也忍不住揭穿了她的行为才止。

这期间，她与五人慢慢熟络了起来，很是厚脸皮的与五人玩了些小孩子游戏。

还将前世通过观摩其他小孩记下的游戏，教给了五人，比如丢屋子、踩石子、沙包、分类迷藏等等之类。

而且一点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五个小孩以为这是大户人家的游戏，卷碧他们则以为是五人教给她的。

总之玩的很开心，有时还得感慨一句，小孩果然要有玩伴呀！

这期间，常三爷的善堂事业也正式开启了。

因为南来县人不是很多，县里住的很宽松，所以常三爷在县衙不远处就寻了栋宅子做善堂。

他还借鉴了其他地方的成功经验，将善堂分了孩童区和少年区，这两大区又另外分了男区和女区。

在厨房里放置了必备的粮食，住的屋子也安排好了床褥。

甚至还从家里借了一个帮厨想带着新来的孩子们适应新生活。

常三爷了解到南来县人口，所以善堂总共只置了四十个名额。

原本还想着如果来的人太多，自己一定不能徇私，更加不能让浑水摸鱼的人来占便宜。

因为想的太过激动，自然错过了底下人看好戏的眼神。

到得善堂开张，咳，不是，开门那日，竟是一个投奔的人都没来，除了做事的下吏，看热闹的人都只有零星几个。

这种情况持续了十天都没有改善，南来县人似乎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常三爷实在坐不住了，只能派人去有小孩的家里，偷偷说这边有免费的粮食拿，就这依旧只有零星的人来捧场。

除了一个吃了就懒得走的，一个也没留下。

常三爷这会顾不得上官的威严，叫来一个小吏过来一问，“南来县就没有乞丐儿吗？就算超出了十五岁的人过来，你们也不需要拦着呀。”

小吏低头抿嘴，压着嗓子道：“报告县令，南来县没有乞丐，有也去了其他县了。”

“本官观无一胖者？”常三爷委婉些问。

没有胖子，有些穷不是，怎么没有乞丐呢？

小吏似乎习以为常，熟练答，“特别穷的人都跑了，留下的人还算能过活，但无力出门。”

常三爷与小吏一番问答，也是弄清了，原来南来县人觉得出门一趟所消耗的粮食，也就是领的这些免费的粮食，就算多也不是太多。

所以出门一趟很是不值得，就懒得出门了。

说的明白些就是，他们为了领粮食出门，出门会耗费力气，耗费力气就会多吃饭，多吃饭就会消耗粮食。

一通下来，白费了一番功夫。

常三爷不知为何感觉有那么点道理，哆嗦一下，赶忙摇摇头问，“有没有那种特别孩子特别多，家里又特别穷的家庭？”

不是都了解过南来县的情况了吗？小吏诧异的偷瞄了常三爷一眼，“县令，你也知道我们南来县的情况，大家收入水平差不多，而且现在留存下来的人很有规划性，基本每年都留够了家里人下一年的口粮。”

“而且秉持着能不生就不生的原则，所以每家人口数差不太多，孩子数量就更少了。”

常三爷震惊的有些失态，“百姓不是以多生为贵吗？”

小吏低着头试探道：“您来之前没有听过什么吗？比如从前任县太爷那里？”

随即反应过来，南来县人不出去，外头的消息传不进来，里头的消息传不出去，就算有些传言，外头的人估计也不相信。

不过，搁在许多年前，他估计也是不相信的，谁能想到有一个地方竟然不喜欢生孩子呢？就算生也是喜欢生女孩。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南来县里就流传着一种说法，人生来就是为了死，多年后就是一捧黄土，所以活着的时候就要轻松活着，能不做的事就不要做。

多余的地不要种，多余的孩子不用生，复杂的人际往来不用弄，只要留够每日固定的吃食，只待死亡那日就可以了。

有家的人家还好，穷困人家却是奉为圣旨。

地里的出产越来越少，百姓越来越疯狂，除了必要的税还缴纳，对于其他的欺压却是集体进行反抗，就连富户人家的奴仆也加入进来。

因为人数差距，全县最有权和最有钱的人家只能偷偷跑了。

然后是很有钱的人家，慢慢的往后，只留下了温饱人家和穷困人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出去了的人没派人过来算账，但是南来县却是慢慢平静下来，即使留存下来的人越来越懒，地荒的越来越多。

但是每个人的笑脸越来越多，治安环境也是越来越好。

失去了生机，少了争斗，再没有以前为了一只鸡一颗蛋上对簿公堂的情况。

当初的温饱人家慢慢变成了县里官吏的组成部分，朝廷每隔三年会派一个新县令过来。

现在这个县令是第多少个来着？那自己又活了多久了？小吏抬头看了眼，立马低下头去不敢再想。

常三爷从小吏这得了些吃惊的消息，善堂是守不下去了，背着手回了家。

正好撞到常之瑶与新来的五个人在玩。

常三爷眼睛一亮，迎了过去。

先摸摸常之瑶的头，这才突兀的拉着五人寒暄了几句，“在我们家可还适应？”

五人皆腼腆的答好。

常三爷便直接进入主题，“像你这样的孩子，哪里还有？”

五人想了想，“东来县有？”

常三爷愣了一瞬才想起这是隔壁县，虽然之间隔了好几座陡峻的高山。

常三爷笑，“南来县有没有？”

五人刚打听完消息回来，虽然没有把全县走来，却也差不离，所以很确信的道：“没有。”

常三爷立马皱了眉头。

过了会，他低头看了看常之瑶，没抱希望的问了一句，“你们想去善堂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