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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秦沐,今年22岁。出车祸挂了,做鬼一月有余,现在在一-家鬼屋上班。

说是上班,其实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一个宜居之所,一个黑暗,恐怖,适合鬼待的地方,而我又是一个刚正不阿不吃嗟来之食的鬼,所以我决定付出体力劳动。

我以为我只要出现,就能把人吓破胆,但是第一天上班,我就伤了自尊。

我躲在一个角落,等人经过的时候就突然跳出来。

你走着走着一只鬼突然跳出来!吓人不吓人!刺激不刺激!

跳出来了以后,我看清经过的是一家四代人十几口,最老的七十五,最小的五,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觉得有些尴尬,又举起手叫了一声。

“大兄弟,你还玩不玩了。”大姨说话了。“在路中间几个意思。”“我……我是在这里上班的。”大姨:“搞卫生的吗?”

我:“...内什么演鬼呢。”大姨上下打量我一眼:“后台够硬啊。

最近我愈发伤自尊了,因为我常常被我的同事们吓到。

我对面有一个唱rap的兄弟,叫阿干,他有人经过的时候就把手从洞口伸出来,我被他吓得跳起来,踩了一脚才看出来是他,我连声道歉,他很酷的原谅了我,还给我唱了一段还给我唱了一段rap。

“哟哟,你说对不起,我说算球!你说对不起,我说算求。”

“对不起。”

“算求。”

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道,我每天因为各种机缘巧合都能不小心踩他一脚,但是只要我配合他唱一段rap他就会原谅我。

“对不起。”

“算球。“

“对不起“

“算球!”

....

但是作为一个真鬼,没有成为业内最棒的吓人高手,还被扮鬼的同事吓到,是一件很伤自尊的事。

有一天下班后,我蹲在鬼屋里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人走,突然一个黑影飘了过去,我紧张了,我觉得我我紧张了,我觉得我可能见鬼了。

在记起自己也是鬼之后,我醉了一口,硬气了。

“喂!你听着!大家都是科班出身的鬼!谁也别想吓谁。”

说完我就转身走,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在鬼屋干了,太可怕了。

结果刚一回下浑身发抖。

大就感觉撞上了什么,我大叫着抱头蹲地。

这只“鬼”噗的笑了出来。

我抬头,看到一个披着黑袍的女孩。

活的,女孩。

这一刻,我觉得好伤自尊,还有一些害怕的余韵,没忍住哭了出来。

做鬼好难啊,鬼生好艰辛。

死了,我想投胎,大家都好吓人,我不想干了,我要投胎,谁也别拦着我,letit go。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看见她。

“大哥,做人嘛,开心一点啦,你肚子饿不饿,请你撸串啊。”她笑的像春风。

她告诉我,她就在我蹲点的后一条道的树上,演一个吊死鬼。

之后我们就常常混迹在一起她教我演员的自我修养,传授了我很多装鬼的经验,渐渐的我也上手,隔三差五也能吓到个把人,自尊心好歹恢复了。

工作的时候我也会时不时的偷偷看她,有好几次都发现她在树上不小心睡着了,口水啪嗒啪嗒的滴到地上,有客人还直夸水滴效果逼真听得滲人……

我跟她说我没地方住,晚上都待在鬼屋里,她有时候就打包烤串儿和啤酒来跟我一起熬夜看电影,看的都是恐怖片。好吓人的。

有一回我们看完电影躺着聊天,她翘起二郎腿一-抖一抖的问我,“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我想了想,告诉她,“没有。”

“那鬼平时都在哪儿呢”

“我说没有……”

“鬼到底怕不怕阳光。”

“鬼不吓人的时候都在干嘛。”

“擼串..“

噗。

她啪啦把手脚都打开成大字型躺平,“好热啊!这附还肯定没有鬼,听说有鬼的地方都凉飕飕的。”

我悄悄抬起屁股朝她挪了挪,不一会儿就听见她沉沉的呼吸声。

我决定找一个机会跟她坦白,我是真鬼这回事儿。

为了更有说服力,我最近都很努力的在装鬼,我找了套血糊糊的袍子来穿,把脸抹得惨白,还画上了伤口和黑眼圈。

不过,自那天起,她就再也没出现过。

但我的生活还是一样,朝九晚五的时候装鬼,晚五朝九的时候想她,要说什么变了,就是我吓人的本事,日益精湛,我开始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鬼了。

我还发现,鬼是真的怕阳光,下次可以回答她了。

不仅是阳光,还有月光,都会对鬼造成伤害。

因为白天黑夜,我都尝试过走出去找她。

渐渐的,我不再专心于装鬼的工作,我每天都在尝试,离开这个地方,打伞,披衣服,淋湿自已……

渐渐的,我不再需要化妆就足够恐怖,愤怒,焦急,迷茫,激发出了鬼的本质,身体被光亮刺伤的伤口痛且炙热,有好几次我还把阿干吓到了,我说对不起,他说算球。

在一个鸟云密布的雨夜,我成功的走出了鬼屋。

但是我没想到,出鬼屋我就找到了她,她只身立在雨夜,一袭黑袍,是我每一次见她的装束,却又像从未见过。

“你翘班啊,我出来找你呢。”

“秦沐,时限已到。”她的语气寒冷刺骨。

我呆在原地,我听不懂她的话。

“秦沐,时限已到。”她重复,“跟我走吧,你的灵魂在人世游离太久了,早该投胎了。”

我明白了,她是地下的公务员。

“为什么不一早带我走,任我徘徊。”我问。

“我怕地下的东西吓到你,你胆儿小。”她神色一松,又立马恢复过来冷酷的样子。

“你们服务都这么人性化吗,是不是有业务评分。”

她沉默了几秒,说:“走吧。”

她从背后抽出一条鞭子甩缠上我的腰,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得混沌,然后我们堕入无尽黑暗的漩涡。

路上,我问她,我会变成什么,她说,不知道。

我是不是要上奈何桥,喝孟婆汤,她说,你好土。

我问,会痛吗,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别怕。”

我想起很多次看恐怖片的时候,我拽看她的衣角,她咯咯的笑着说别怕。

我想起第一次见她,她可能是真的飘过去。我想起她撸串很会啃鸡爪....

再醒来,我恍惚的看着周围,像是医院的装潢。

看来我又投胎当了人。

我试着动动自己的手指,

有个中年妇女,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叫着我的名字,“秦沐,秦沐,我的宝贝儿子,你总算醒了。”.....

我看清她,是张女士,我妈。

.....

后来他们跟我说,我出车祸之后昏迷了两个月,医生说我会一辈子都这样睡下去,但是两个月后,我下去,但是两个月后,我居然醒了。真是奇迹。

身体恢复之后,我去过那个鬼屋,没有阿干,也没她……

阿干难道也是个公务员,后台够硬啊。

我过一个人去过附近的夜宵摊,坐了一晚,也没见人啃鸡爪比她更快。

我在深夜里一个人又把那些鬼片看了一遍。

看着突然哭了,张女士过来关了电视“一天尽看这些,还哭了,显得怪没出息的。”

我跟张女士说我好像失恋了,张女士觉得我更没出息了。

那一晚,她出现在我的梦里,她说,秦沐,你要老老实实的活着,取妻生子,升官发财,没病没灾的活到一百岁,你魂魄游离的时候我戏弄了你,对不起。

醒来的时候,我看着天花板,说了一声:“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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