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昭没有想到，如此能够将自己隐藏得很深的陈彩居然会在自己面前失态，而且还是在餐厅，虽说现在这个点没有多少人用餐，但毕竟是公共场合。

或许她的心里真的压抑太久了，自己虽然能够果获取她的记忆，但是仅仅一秒钟的触碰并不能获得感同身受的情绪。

这种事情没有真实的经历，很难说出什么感受来。

这一瓶红酒基本都是陈彩喝完的，莫昭就喝了一杯。

陈彩是真的喝醉了，也不知道这是她的酒量极限，还是情绪到了容易醉，总之哭得很伤心是真的。

莫昭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自己比她少吃了十年饭，也少了十年社会经历。

他比较擅长的是用一些奇怪的知识转移一个人的注意力，可总不能在这种时候跟她讲科学理论和宇宙学吧？

别逗了，这种话题别说是女人，就连男人也没多少愿意听的。

对于很多人来说，宇宙的边缘究竟在哪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大多数人的世界只限于以家为中心的方圆五十公里的范围内，很多人甚至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这个区域。

有限的科技能力把我们局限在这个星球上，而生活又只给我们划定了一个狭小的区域。

传说中的诗和远方是需要钱的！

所以对于陈彩的诉说，莫昭只能随身附和，他说的最多的几个词：“嗯，唉，怎么会这样？”

这顿饭花了两个小时，其中的一个半小时尽听陈彩哭了，真是浪费。

这点时间用来工作，能写很多代码了。

离开餐厅的时候，陈彩醉得连路都走不稳，说要莫昭送她回家，可问地址在哪她又说不清楚。

莫昭仔细的思考之后，把她送回了公司。

……

往后的日子要过得平稳得多，手里有钱足够生活，莫昭也不着急去想别的事情，而是计划先将那个奇怪的程序给完成。

强烈的好奇心可以让他做到几天都不出门，一天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坐在电脑前的。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脑袋里的记忆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混乱，他知道这是信息量增多后的结果。如果再没有光脑，他的脑神经可能会因此而崩溃。他现在面前还能整理清楚的记忆除了那些奇怪的代码之外，就是关于那个文明一些大概信息。

比如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将食物胶囊化，缩减了能量摄入身体所需要的时间。

莫昭发现他们是个勤劳的文明，每天将工作安排得很满，只有在限定的时间内休息，没有人偷奸耍滑，最主要的是没有人能例外，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就像是无情的工作机器。

他们每个人都在认真努力的工作，如果身体出现问题不能治疗痊愈的，则会自愿捐献自己的身体供其他人研究实验。

在那个世界里没有战争，没有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勾心斗角，全球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像是一个团结的大集体。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很纯粹的目的－－献身于种族文明。

相比起现在的世界，他们的娱乐方式也少得可怜，仅仅只有唱歌和跳舞。

只是他们旋律和舞步与现在有诸多不同。

除此之外，莫昭好像也搜寻到另外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他们会用一种试剂，将对于文明有巨大的贡献、具有科研价值的那些人进行生命延长。

经过试剂延长后的寿命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普通人则是把这些人视作神一样的崇拜。

他们不会因为这种分群寿命延长的不同而感到不公，甚至有一些群体觉得自己无知的生存会浪费资源、拖文明进化的后腿而自愿选择躺上实验台或者自尽。

用一句话来说：在他们的世界里，愚蠢的人是不配活着的。

这不是武士道那样精神洗脑的后果，而像是写在了遗传基因里的一条铁律，生来就有的本能。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会给族群文明带来拖累时，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去。

没有人会去剥夺他们的生命，也没有人会阻止他们死去。

“这真是一种很可怕的族群！”

莫昭不禁感叹，若是放到现在，谁人能拥有如此魄力？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种传统出现在这个世界，恐怕也就不会有粮食危机这种问题了。

他们每个人都有这种为文明献身的觉悟，科技强大得理所当然。

可是在面对灭亡时，他们为何会选择了坐以待毙呢？

早在文明灭亡前的三百年，他们就已经预测到了来袭者的方位，并且进行了碰撞倒计时。

以他们的科技能力，三百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做出一件强大的武器用来抵御，即便不能改变灭亡的结局，也不至于连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莫昭在记忆库里搜索了，没有找到任何武器的信息。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开始对这个能延长寿命的试剂产生了兴趣。

不管在任何人眼里，‘长生’这两个字都极为特殊，从远古的时代开始，这就是像是一个很奇怪的梦，人们总在用尽各种办法追寻。

“嗯，长生不老，这是一个意淫了几千年的梦。”

莫昭只是个凡人，总有一天是会死的，但他也是个俗人，也做过长生的梦。

那么现在了长生的办法，是不是得做些什么？

可能当一个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这个文明的承载体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也有人说过，人类如果想要迈向宇宙的深处，走得更远，那就必须摆脱目前人体的所有生物习性，比如说依赖氧气、食物和水。

在载人深空探测计划中，如果不考虑这些供人资源，那问题将会变得容易许多。

从历史来看，人的寿命越变越长，所以长生或许是未来的必然趋势。

莫昭开始在记忆中疯狂的搜索关于长生试剂的信息，只可惜没有任何的组成记忆。

他能所能得到的信息仅仅只是试剂能延长人的寿命，但这试剂究竟是什么、该如何制作这样的信息就没有。

可能是因为这种试剂的特殊，而故意没有保存下来。

“嗯～～挺可惜的！”

除了这些基本没什么用的世界概括和那些奇怪的程序。

莫昭没有发现别的东西，没有任何的科技技术，他们造就了庞大的城市，能够进行跨星球的资源开采，甚至已经实现了对恒星的资源利用……

如此能够代表种族文明辉煌的科学技术居然没有遗留下来。

那他们费尽心思保留这些记忆信息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想告诉后来的文明他们曾经有多牛逼？

不过他们确实很厉害，至少目前为止莫昭还不知道他能读取别人的记忆用的是什么原理，即便是记忆中有解释，他仍旧不懂。

没办法，这可能就是文明之间的代差，莫昭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懂这些。

只有得到光脑之后，他才有可能搞明白这其中的种种原理，并获得他们的辉煌科技，也有可能会获取长生试剂的制作方式。

在连续多天的高强度工作后，莫昭只感觉几根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了，这些奇怪的代码此刻在他眼里就是解开光脑信息的密码。

如果没什么作用，这些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

而且，解开这个密码的过程实在奇妙极了。

他靠在椅子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再有两天，两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