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梅子青的叫骂声,叶枫呵呵一笑不置理会。
他夹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似乎全然没把梅子青的叫骂放在心头上。
见叶枫无视自己,梅子青又准备破口大骂。
但他还没有喊出口,就被梅永章一个眼神制止了这种愚蠢的行为。
梅永章捧着酒坛子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随后把酒坛子朝着叶枫递了过去。
“叶枫,你说这酒是假酒,想必你肯定对品酒很是精通。那不如你来为我们品鉴一下这酒的真假如何?”
梅永章笑眯眯地对叶枫说道。
叶枫接过了没有一张手里的酒坛子,他拍开封泥揭开封盖就把酒坛子对了鼻子下边。
轻轻地嗅了一阵子,叶枫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酒真的是假酒。”
叶枫又一次重复道。
他话音刚落,梅子青就迫不及待地反驳了。
“胡说,这酒是我从一家老酒馆里买到的窖藏酒。如今你说这酒是假酒,明显是对我刚才对你的点评怀恨于心!像你这般心胸狭隘的人,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赶紧滚!”
梅子青下了逐客令,他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梅永章一巴掌。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撵我邀请来的贵客滚的?”
梅永章黑着脸对梅子青呵斥道。
梅子青打了一个哆嗦,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梅永章发这么大的脾气,于是他慌忙闭上了嘴巴,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
教训完了梅子青后,梅永章笑眯眯地看向了叶枫。
“这酒可有说法?”
叶枫点了点头,随即他倒了一杯酒在面前的玻璃杯里。
只见他把玻璃杯拿了起来,轻轻地晃了后,又向梅永章讨了一个手电筒。
他把手电筒打开,镜头对准玻璃杯的底部,随即杯中酒便被照亮。
叶枫指着杯子开口了,他说道:
“众所周知陈年窖藏酒是琥珀色的,这种酒质感浓郁很是顺畅。你再看杯子里面的酒,颜色既不是正儿八经的琥珀色,而且还有细微的泡沫。”
说完这话,叶枫把玻璃杯递给了梅永章。
梅永章瞧了一阵,发现杯中的酒果然如同叶枫说的那般模样。
“这真是假酒啊!”
梅永章皱起了眉头。
叶枫点了点头,继续解析道:
“这种酒显然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我猜测只是用寻常的酒水勾兑了一点别的东西染了一个色。如此质量堪忧的东西,只有冤大头才会当个宝!”
说这话时,叶枫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梅子青。
听了叶枫的解析,梅永章冷哼了一声。
“过来,给我说说这酒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梅永章对梅子青呵斥道。
梅子青颤颤巍巍来到梅永章身旁,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对梅永章汇报道:
“这的确是假酒……爸,我错了,我不该糊弄你!”
听到梅子青承认买的是假酒送自己,梅永章很是生气。
他一脚就踢在了梅子青的腿上,直接把他给踢翻在地。
“混账东西,买假酒送你爸,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梅永章毫不留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梅子青抱头痛哭,心中也不知把叶枫骂了多少遍。
眼看着梅永章对梅子青又踢又打,梅碧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赶忙上前求饶,推搡着梅子青就让他赶紧跑。
梅子青离开以后,梅碧莲好生的安慰了梅永章一通,他的火气才消下去。
而经历了方才的事情,如今饭局肯定是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了,于是众人草草地吃了几口就又回到了客厅。
在回客厅的路上,梅永章拉住了叶枫。
他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卧室说道:
“叶枫,一会儿我取一件东西你给我掌掌眼如何?”
叶枫很是诧异,但是他依旧点了点头。
回到客厅,叶枫把这事儿说给了夏沫听。
夏沫猜测梅永章可能是要让叶枫帮着鉴宝,只见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着在叶枫的耳边说道:
“一会儿坑他一把怎样?”
叶枫愣了一下,随后就露出来了狐狸一般的笑容。
他点了点头,同意了夏沫的提议。
几分钟后,梅永章从卧室里抱出来一尊陶瓷卧佛。
他搬到叶枫面前放在了桌上。
“这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刚开始看着还很顺眼,但是后来越看越觉得心里不踏实。我见你眼光毒辣,今天搬出来你给我掌掌眼。”
梅永章说道。
听他这话,叶枫心中暗笑。
“狗东西,看我不坑死你!”
叶枫心中如此想着,但他嘴上却说着尽力而为。
只见他要来了一个放大镜,随后煞有其事地拿着放大镜对着卧佛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阵。
梅永章在一旁很是紧张,他心噗通噗通跳着,仿佛胸膛束缚不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过了几分钟叶枫放下了放大镜。
“梅总,我直接给你说结果吧,你这卧佛有点假。”
叶枫表情惋惜无比。
说着,他伸手指向了佛衣。
“我对古代佛像的制作工艺有过了解,不同朝代的佛像衣着面貌都不尽相同。你的这尊佛像面容上看应该是汉初时候的类型,而身上所穿的服饰却是五代时候的风格。因此我断定你这是假的。”
叶枫说道,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重金买假货,血亏啊!得亏梅老板你有当冤大头的资本,这事儿如果说放在我身上,赔的钱恐怕这辈子都让我翻不了身。”
叶枫当着梅永章的面说出了这般戳心的话,梅永章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仿佛被刀插了一样疼。
“奸商害人啊!”
梅永章叫道,他从桌面上把佛像取了过来捏在手中。
只见他把手举过头顶,随后重重地把佛像摔在了地上。
听到咔嚓的一声脆响,叶枫的嘴角浮现出来了一抹笑容。
佛像在地面上成了碎片,一如梅永章裂开的心。
摔了佛像的梅永章心在滴血,他郁闷地点上雪茄一言不发。
叶枫笑了笑,轻轻拍了他的肩膀。
“梅老板不用难过,你又不差这点小钱,只当是花钱买教训了。”
叶枫的话又补了一刀,此时此刻,梅永章锥心难过。
而他不知道的是,如今的难受并不算什么,真正让他想发疯的事情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