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统领着的太平军“东进”部队原先包括罗大纲部第7师、焦亮部第师、苏三娘部第9师、唐正财部第12旅,合计3个师和1个旅,兵力27万人,如今,得到杨秀清批准,夏华把上海小刀会改编新建为第19旅,使得“东进”部队增至3个师和2个旅。由于清军抵抗微弱,太平军在攻占镇江、扬州、常州、无锡、苏州的战役中都损失不大,就算损失了,也可就地招募新兵进行补充如果洪秀全、杨秀清让夏华放开手脚招兵,他能招到十万大军,毕竟苏南地区的人口是十分稠密的,加上第19旅,夏华手里的兵力约3万,其中,苏三娘率领第9师驻守扬州,镇江、常州、无锡三地都被夏华交给了杨秀清此三地的太平军都是杨秀清的嫡系部队,第7师、第师、第12旅齐聚苏州,第19旅潜伏上海,因此,夏华约有2万兵力可以用于攻打上海。对于上海的清军,夏华自然没有放在眼里,夏华只是忌惮上海的列强势力。
上海此时的正式名字是“江苏省苏松太道松江府上海县”,“松江府”辖区在大致上就是后世上海市的范围,“松江府”的核心是上海县是的,上海此时只是一个县,上海市直到七十五年后的1927年才成立,并且上海市不等于上海县。上海此时虽然只是一个县,但却已经十分繁华发达了,这是“托”英国人强迫清n签署南京条约的“福”。上海境内此时共有三大租界,分别是英租界、法租界、美租界美租界后来与英租界在163年合并,其中,英租界于145年成立,于14年进行扩大,此时租界面积约19平方公里法租界于149年成立,租界面积约066平方公里美租界于14年成立,租界面积约05平方公里。英法美三国在上海都设有nsn,在租界都设有军队,但兵力不多清n没胆子主动招惹列强,列强自然不需要在上海租界驻扎太多军队。
“玉明,你替我向英国驻华公使文咸、英国驻上海领事阿礼国、法国驻华公使布尔布隆、法国驻上海领事敏体尼、美国驻华公使马沙利、美国驻上海领事吴利国美国人,只是名字被翻译得像中国人的名字各写一封信过去。”被设立在留园的太平军东进部队总指挥部内,夏华吩咐焦玉明,“主要内容是第一,太平天国和清n的战争是中国的内战,希望列强恪守国际公约和国际惯例,对这种战争保持中立第二,本王远远比满清皇帝更加开明包容,只要他们保持中立并且不从事损害中国利益的事情,本王向他们郑重承诺,会保证他们在华人员和财产不受损害第三,本王真挚而热烈地希望与列强保持和平友好的关系,本王军队在攻占上海后,本王会与列强继续进行商贸来往,并且会有比清n更加文明、更加优惠的条件第四注意,第四点需要分开来写,在写给英国公使和领事的信里要这样说倘若贵国拒绝我方真挚而友好的提议,本王将会考虑与法国、美国加大商贸往来,向法国、美国提供更加优惠的条件在写给法国公使和领事的信里就要这样说,倘若贵国拒绝我方真挚而友好的提议,本王将会考虑与英国、美国加大商贸往来,向英国、美国提供更加优惠的条件在写给美国公使和领事的信里再次改变一下,这样说,倘若贵国拒绝我方真挚而友好的提议,本王将会考虑与英国、法国加大商贸往来,向英国、法国提供更加优惠的条件。”
焦玉明敬佩不已地道:“二桃杀三士,两千岁高明。”
夏华笑道:“英法美三国虽然都是西方列强,但它们可不是一个国家,自然不是一条心,它们之间也存在着很大的利益矛盾,我们必须紧抓住它们之间的矛盾,达到制衡它们的目的。洋鬼子喜欢中国的什么?丝绸、茶叶、瓷器。如今,中国大部分的丝绸产地都在我们手里了,英国人不跟我们合作,那我们就把丝绸卖给法国人和美国人,法国人不跟我们合作,那我们就把丝绸卖给英国人和美国人,美国人不跟我们合作,那我们就把丝绸卖给英国人和法国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乃防止四海皆为准的真理。对了!”他又特意地补充道,“除了信,另外给三位公使一人送去一万两黄金,给三位领事一人送去五千两黄金,当然了,上等的丝绸、上等的茶叶、上等的瓷器也是少不了的,统统准备厚礼给他们送过去。”
焦玉明有些心疼:“两千岁,我们干嘛用自家老百姓的民脂民膏给那些洋鬼子”
“舍不得鞋子套不住狼嘛!”夏华看得很开,“为了真正的利益,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他嘴上是说得很豁达,实际上也是心疼肉痛不已。
“喏!”焦玉明点点头,立刻前去办理。
“等等!”夏华在焦玉明身后叫住他,“前去送信送礼的人除了我们自己人,还可以带上一些传教士,我们在南京、镇江、扬州、苏州等地不是保护了很多传教士吗?让他们帮个忙、跑个腿。这样,三国公使和领事看到自己人得到我们的善待,就会进一步地相信我们的诚意。还有,把我花真金白银贿赂洋人的事情报告给洪秀全和杨秀清,不要瞒着他们。这样,我就可以从圣库账单上报效了,省得我花自己的钱了。”
“明白!”焦玉明再次点点头,迅速离去。
焦玉明离开后,转轮堂江苏站站长刘企进来:“两千岁召唤属下,不知有何差遣?”
夏华看着刘企,下达命令:“上海战事开始后,如果清n派遣职位比较高的官员前去上海试图勾结列强,给予严密监视,一有机会,立刻bn其妻儿子女,逼其不能代表清n在谈判桌上向列强开出丧权辱国的条件,倘若其坚持代表清n,杀其全家、灭其满门。”
刘企肃然领命:“喏!”随后急匆匆而去。
夏华这么做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他记得,历史上清n为了不让太平军攻占上海,竟与英法美三国领事签订江海关组织协定上海海关当时被叫作“江海关”并组成所谓的“江海关关税官吏委员会”,向英法美三国拱手让出了上海海关和租界主权,从而换取列强援助清军击退进攻上海的太平军。眼下,夏华要打上海,倘若清n使出这么一招,夏华怎么办?总不能“你清n出卖主权和国家利益,我就出卖更多的主权和国家利益吧”?清n割让一个市,夏华割让半个省,争相讨好列强,换取列强支持,如此,败坏的岂不是都是中国的主权和利益?夏华坚决干不出这种事,因此,他就采取这种手段,让清n无法使出那一招。
一切准备充分后,夏华于4月15日发动了上海之战。
长江上顿时战船如梭、炮声隆隆,罗大纲的第7师全体坐船,顺江而下,抢占崇明岛等长江入海口处的重要岛屿,断绝了上海与江北岸的水路联系,确保江北岸清军难以增援上海,唐正财的第12旅同样乘坐船队,运输着焦亮部第师的两个团,通过长江水路,绕过清军防备的浦西陆地防线,直接在浦东展开登陆,焦亮部第师另外一个团则佯攻浦西,吸引住清军的注意力和兵力。夏华玩的这一手在军事上只是小儿科,充分地发挥了太平军拥有水上力量的优势,略带几分后世的“两栖登陆作战”思想,效果立竿见影,立刻在开战初就一举打乱了上海清军的防御体系,使得清军措手不及、顾此失彼,与此同时,潜伏在上海境内的第19旅大半为小刀会的成员在旅长刘丽川、副旅长周立春、参谋长冯子材率领下同时举事,与攻打上海的太平军里应外合,攻杀清军,抢占重要地方,使得清军愈发地阵脚大乱,第19旅人数不是很多,但装备精良,拥有大批抬炮、抬枪、鸟枪火器,杀得清军狼奔豕突。
“杀清妖啊!”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响彻整个上海滩,滩内滩外尽是红头巾的太平军士卒。
战事爆发后,太平军势如破竹,半天内即攻克了嘉定县、上海县,继而以两县为出击点,势不可挡地攻克了宝山、南汇、川沙、青浦等县城,斩杀吴县知县丁国恩等人,擒获上海县知县袁祖德,一天之内席卷了半个上海。
攻打上海期间,太平军根据夏华的交代,特别注意宣传,在事先特地印制了大批宣传单,传单上用汉、英、法三种语言同时书写,声称“太平天国明王仁厚爱民,麾下天军既是威武之师也是仁义之师,更是文明之师,明王率军攻打上海是为了解救上海,把上海从清n的魔掌中解放出来,天军的敌人是清廷官吏、清军官兵以及为非作歹的奸徒,绝不会伤害无辜平民和对华友好的外国友人。若有天军圣兵违反明王号令,必定严惩不贷。明王解放上海后,将不会再有贪得无厌的贪官污吏,不会再有欺男霸女的军头兵痞,不会再有多如牛毛、敲骨吸髓的苛捐杂税,不会再有流氓、地痞、恶霸、无赖、混混、饿死的nrn,上海民众将迎来一个公平、公正、家家丰衣足食、户户安居乐业的新上海,并且明王欢迎外国友人与中国人一起开发上海这块热土,把上海建设得更加繁荣美丽,明王严格保障每个遵纪守法的中国人和外国友人的权益以及私人财产。”这些数以吨计的宣传单由已潜伏在上海内的第19旅士卒进行散发,并且雇佣了很多上海本地人帮忙散发,加上夏华言而有信、说到做到,严格约束军纪,使得上海民众和海外侨民的恐慌被降低到了最低,虽然不可避免地有很多上海本地人、外国侨民因为恐慌而携带着家人和家产乘船逃离上海,但没过多久,大部分人逃离者便重新返回上海了。
上海战事爆发后,夏华陆续收到了英法美三国驻华公使和驻上海领事的回信,三国公使、三国领事都表示“愿意保持中立”,英国人和美国人态度爽快而干脆,唯独法国人态度暧昧,暗示夏华“多给点好处”。夏华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再次拿出了几万两金银作为礼物送给包括法租界驻军司令辣厄尔在内的一干法国在华高层,结结实实地喂饱了他们。
“该死的法国佬!贪得无厌,不知死活!”夏华恨恨地想道,“等老子羽翼丰满了,一定大力支持普鲁士德国此时还未统一,主体是普鲁士,让普鲁士人在普法战争中把你们揍出屎来!”
文咸、阿礼国、布尔布隆、敏体尼、马沙利、吴利国等人都对夏华产生了“不错的印象”,认为“这个年轻的太平天国明王不但精明强干、才智过人,并且似乎受到过西方先进文明的熏陶,对待西方国家很有西方文明的风格,风度翩翩、礼节周到,同时也很懂得灵活变通,完全不像清n官员那样愚昧、无知、傲慢、粗鲁、呆板,相对而言,他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我们与他进行合作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
夏华与英法美三国驻华公使、驻上海领事进行的外交接触中遇到唯一的一个十分尖锐的严重问题是:夏华本人承不承认中英南京条约、中美望厦条约、中法黄埔条约、上海土地章程等清n与英法美三国n签署的条约?
夏华非常清楚,这些条约全是不平等条约,他当然想要全盘废除,但他不能这么“强硬”,因为这种强硬是不理智的冲动。慈禧太后对全世界宣战,够不够“强硬”?但她此举给中国带来了利益还是灾难?夏华现在就强硬对待列强,列强在恼羞成怒之下,援助清n对付他,他肯定难以抗衡。因此,夏华不得不强忍住民族自尊心的屈辱,向三国公使进行这样的回复:
“以上条约皆为贵国n与清n签署,本王乃太平天国明王,并非清n高层,因此无权进行更改,另外,本王也并非太平天国最高领袖,自然无权决定此事。在本王权力管辖范围之内,本王愿意维持现状、搁置待议。”
在给焦玉明口述完这份回复时,夏华满嘴苦涩,同时暗暗下定决心,让自己、让自己的祖国早日强盛起来,从而可以真正地强硬对待列强。
得到夏华的回这个复后,英法美三国公使和领事感觉不是特别满意,毕竟夏华没有干脆利索地给予“承认”,他的回复看上去是“默认”,却又保留了很大的余地,因此,三国公使派遣各自的领事作为代表,特地来到苏州跟夏华进行面对面的会晤商谈。
夏华一如既往地热情而周全地招待了三国领事,并且为之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会晤商谈开始后,美国领事吴利国态度最温和,英国领事阿礼国态度“不硬不软”,法国领事敏体尼态度最为强硬,他咄咄逼人地发问道:“尊敬的明王殿下,您应该知道外交无小事这个道理。外交直接关乎着两国利益,任何一份外交文件都应该在文字上做到精准、明确、详细、无歧义,对于清n与三国n签署的中英南京条约、中美望厦条约、中法黄埔条约、上海土地章程等条约,我们急需得到殿下您以及贵国n的直接回复,承认或者不承认,仅此而已。”
夏华回答道:“尊敬的敏体尼领事,本王已经在信函里对您的这个问题给予了回复,以上条约皆为贵国n与清n签署,本王乃太平天国明王,并非清n高层,因此无权进行更改,另外,本王也并非太平天国最高领袖,自然无权决定此事。在本王权力管辖范围之内,本王愿意维持现状、搁置待议。本王权力有限,这已经是本王在权限范围内给出的最大限度的回复了。”
敏体尼耸耸肩:“看来,我们只能去南京跟贵国的洪天王进行直接面谈了。”
夏华心里顿时暗暗叫苦,如果敏体尼等人见了洪秀全,按照洪秀全那无知而自大的性格,肯定会趾高气昂地要求英法美三国“都听他的”,必然把事情搞砸。洪秀全搞砸他自己的事,夏华无所谓,但洪秀全此举会直接搞砸夏华吞并上海地盘的谋略,夏华不得不心急,他不能让敏体尼等人见到洪秀全。尽管心里叫苦着急,但夏华表面上保持不动声色,他露出轻松的笑意:“诸位来到中国,肩负着各自n的使命,目的自然是为了各自国家牟取利益,请恕本王直言,诸位的目光未免太短浅了一些,大把的发财机会在眼前,诸位却视而不见,一直把目光盯在原先的那点蝇头小利上,实在是不称职。”
随着夏华此话一出,阿礼国、敏体尼、吴利国都露出惊奇的表情:“不知明王殿下此话怎讲?”
夏华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本王虽然出身于两广的穷乡僻壤,但并非闭目塞听、坐井观天、鼠目寸光之徒。满清官员几乎个个都是目光短浅、思想僵化、头脑愚昧,顽固至极地抵制西方的先进文明、先进思想、先进科技产物,本王跟他们完全不同,本王知道西方先进文明、先进思想、先进科技产物的价值。你们在清n统治区内想要修铁路、办工厂,那帮老古董、老僵尸极力反对,说什么铁路压断了龙脉、工厂破坏了风水,让你们难以开拓中国这个巨大无比的市场,但是,你们在本王管辖区内想要修铁路、办工厂,本王是极力支持的。中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人口众多,如果把中国全面地开发起来,你们会获得多大的利润?本王极力欢迎你们的商人、资本家、银行家来到本王管辖区内帮助本王一起建设当地,互利双赢、各得所需。中国需要越多越好的铁路和工厂,你们在清n那边难以下手,但在本王这边却是本王求之不得的。如此一块大蛋糕就放在你们面前,你们却有眼无珠?你们用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刁难本王,眼里只有你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跟清n索取到的那一点点蝇头小利,岂不是因小失大?”
听到夏华这番话,阿礼国、敏体尼、吴利国一起目光炯炯发亮。
“还有一件事,本王需要提醒你们一下。”夏华恢复正色,他看着阿礼国和敏体尼,“你们英国、法国还有撒丁王国、奥斯曼帝国,与s帝国在克里米亚的利益矛盾已经达到了日益恶化、不可调和的地步,大规模的战争已经如箭在弦,顶多再过个一年半载就要爆发了。在这样的国际大局势之下,你们应该把精力放在克里米亚,不要在东方陷入纠缠不清的泥潭。让东方维持稳定以及从东方获取更多的利益,对于你们过不了多久就要展开了克里米亚战争自然是大有裨益的,对不对?”此时是152年4月,在一年半后,即153年10月,英国、法国、撒丁王国意大利此时还未统一,其主体正是撒丁王国、奥斯曼帝国土耳其与s帝国为了争夺巴尔干半岛的控制权而在欧洲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持续两年半,这场战争是拿破仑帝国崩溃后的第一场大规模的国际战争。此时,这场战争已经出现了苗头。
阿礼国、敏体尼、吴利国听得都震惊不已,他们没想到夏华居然对国际大事也了如指掌,仔细地咀嚼夏华的话后,他们不得不承认,夏华言之有理,在即将与s爆发大规模战争之前,英法两国不能在东方“生事”,不能搞出节外生枝的事,确保东方的稳定是很重要的。
会晤商谈到最后,双方达成了共识,对于那些不平等条约,暂时“维持现状、搁置待议”。阿礼国、敏体尼、吴利国愈发地觉得“这个明王是一个识时务、明事理、见识广、深藏不露、智慧高超的人”。夏华默认“维持现状、搁置待议”,虽然不能算是出家主权和利益,但也是没有收复国家主权和利益,屈辱地“维持现状、搁置待议”,其产生的众多不良后果之一就是:西方人特别是英国人,可以继续通过上海“合法地”把鸦片卖进中国。夏华暂时不能跟英国人翻脸,他只能想别的办法进行弥补。
“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子先忍一忍这些洋鬼子,以后再收拾他们!他们现在吃进去多少,老子以后让他们连本带利地吐出来!至于鸦片老子拿卖家没办法,难道还拿买家没办法?”夏华咬着牙,“洋鬼子把鸦片运到上海,老子虽然无权阻挡、无权查收,也不能关闭鸦片馆,但老子就派兵守在鸦片馆门口,谁他妈的来抽鸦片,老子砍了他!谁他妈的私下里跟洋鬼子买鸦片,老子剁了他!如此一来,洋鬼子的鸦片在老子管辖区内肯定卖不动,只能转而卖去清n统治区内,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夏华在心里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