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被烫的哇哇大哭，眼泪鼻涕全抹在衣服上。

长发黏糊在一起，破坏了他原本的美感，如今再看就像是个田野里的野狗，街头的流浪汉。

他抱头躲着鞭子，却怎么也逃不掉，那鞭子就像长了眼睛般，无论他往哪里躲，都能准确无误的落在他身上。

更何谈他如今趴在地上，更加躲不掉。

“哭！还知道哭！”凤亦挥鞭子的手并没有停，反而越打越起劲，不一会地上的人儿便血肉模糊，身上道道血痕，声音由原本的嘶喊变成呜咽。

主位上的妇人给一旁的凤清使了个眼色。

凤清赶忙起来拦住凤亦要打下去的手，“爹，别打了，再打就没气了，”眼底却藏不住笑意，“爹，再打下去，四妹妹可要活活守寡了。”

“凤云！那个孽障！”不提凤云还好，一提凤云，凤亦就止不住的颤抖，“那个废物怎么还不过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当初就该活活掐死那个孽障！”

妇人见状，赶忙给凤亦顺气，“再孽障也是您闺女，咱凤家的姑娘，老爷，这都是命，咱得认。”

“命？我偏偏不信命，”凤亦咬牙切齿，恨恨起来，自己的另一个女儿诗书礼仪俱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秀外慧中。

偏偏四女儿是个废物，还入赘了个傻子！

这是天生的赔钱货！他怎么能认这命？

他看向一旁的凤清，温柔大方，妥妥一闺秀，这才是他女儿应该有的模样。

凤清感受到凤亦的目光，温柔笑道，“爹，四妹妹怎么说也是您女儿，也是我妹妹，只是一时想不开才要了陆九，要我说，这次四妹妹也遭了难，被连累落水。”

她挽上凤亦的胳膊，懂事道，“千错万错都是陆九的错，四妹妹也是个被连累的。”

她不说这还好，一说这更激起凤亦的怒气，越想凤云就越废物。

他还要花钱养废物，再看陆九，打了这顿，重伤下去，他还要花钱医治，这是两个赔钱货。

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

凤云一进门就看到凤亦满面怒容，刘氏和凤清一左一右挽着他的胳膊安慰，左手边坐着凤亦的两个儿子，凤雍和凤雷。

她虚弱地咳嗽一声，这才把深思的几人拉回现实。

凤亦不耐烦地将鞭子扔到一旁，看着这个走路被人推着，咳嗽被人捧着的女儿。

越看越不顺眼，“什么时候了还咳嗽？看看你相公做的好事！”

“咳咳～爹～”凤云忍不住又咳了声，轻若鸿毛，柔如娇蕊。

陆九听的心尖一颤，迷茫地看向面色苍白的凤云，他委屈出声，“娘子～”

后者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却不言语。

凤亦气急，“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刘氏一听，趁机柔声起来，“老爷，这四姑娘确实是您女儿，这傻子也是您女婿。”

只要这父女关系一天不解除，凤云就一天是他女儿，即使排行老四，也是曾经的嫡长女！

凤云在心底嗤笑一声，刘氏是在她母亲还未进门时就和凤亦在一起了，等她母亲进门时，刘氏的两个儿子都已经出生。

等她母亲生下她哥哥凤梧时，凤清也出生了。

而她母亲慕容晓，是上京城的官家小姐，因为避祸，嫁给了边缘小乡村的凤亦，眼里容不得沙子。

所以直到慕容晓死，刘氏都没有名分，只被凤亦养在外面。

啧啧啧，老惨一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