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不愿意,但安荞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拿起化妆笔刷的那刻她改变了主意,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白里透红,十分健康。
虽然害怕邱时南认出她来,但他已经见过自己素颜的模样,此时再化丑,有点像欲盖弥彰。
“不化妆了!”安荞抿唇,她眼睛有丝发热,自从她满十五岁,容颜逐渐长开,就被安美美奚落打压。
后来继母把她叫过去,语重心长说:“我记得你会化妆,不如就把自己化丑吧。”
安荞对继父继母一家人又爱又恨,她还有些愤然,问:“凭什么?”
此话一落,本和蔼的继母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安荞羸弱的身子被推到墙上贴着,继母冷冷道:“为你姐姐的一切让路,就是你该做的。”
彼时,安荞还未真正明白,为安美美要让什么路……但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安荞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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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松来接的安荞。
因为那天在考核室被暴击,阮松在车里痛苦地回忆老板近些年的变化,怎么口味就变得那么刁钻了?
安荞这样的容貌,放在普通人堆里一眼就能挑出来,因为丑得令人过目不忘啊!
今晚又要把安荞接别墅去,阮松心想,老板还是第一次带女人回家过夜,不会吧不会吧,老板对丑女不会是认真的吧?
那天还百忙里抽时间去给安荞开后门!
阮松重重叹了口气。
叩叩叩。
此时,有人敲车窗。
阮松调整表情降下窗子,一张秀致的小脸落他眼里,上下一打量,年轻女人穿着短牛仔,露出两条笔直的白腿。
啧,漂亮女人半夜独身在街头,还敲人车窗。
阮松很正人君子道:“不用谢谢,我洁身自好。”
说罢,车窗立马升上去。
安荞尴尬地站在原地,阮助理这是怎么了?
安荞拿出手机打电话。
铃铃铃,阮松接起,“安小姐啊,我在楼下等你呢。”
“我到了,在你车旁。”安荞敲了敲窗子。
阮松愣了一下,狐疑地降下车窗,满头问号地让她坐进副驾驶。
安荞看他机械地发动车子,疑惑:“怎么了阮助理?”
听见柔柔的女声,阮松匆匆看她一眼,发现她眉间有痣。
好的,阮松知道老板为什么喜欢她了。
他笑笑,“安小姐跟平时不太一样。”
安荞挽了挽鬓发,说:“嗯,化妆师嘛,平时不能化漂亮的妆。”
是吗?阮松想起公司里一个赛一个能臭美的化妆师,说:“不啊,楚直秀就很能显摆。”
“老师厉害。”安荞说,“麻烦阮助理这么晚还要来接我。”
窗外景物飞逝,连成一片墨色。
“分内的事。”到别墅门口,阮松还是提醒她说,“邱总心情不好,刚跟女伴吵完架。”
安荞犹豫了下问:“邱总有女朋友了?”
“这倒没有,老板追穆雅安两年了,还没得手。”阮松本来就喜欢安荞温柔的样子,现在看她这么好看,话也多起来,“前不久好像跟一个女人谈了三天恋爱就分了。”
安荞若有所思,老板最近深受感情创伤,所以饭局里才会戏弄她。
阿荞倒也没有再讨厌他了。
在安荞进门之前,邱时南正站在邱甜甜房里。
小女孩穿着卷边白色小短裤,奶胖的小腿蹬了一下。
邱时南抄兜对她说:“你妈妈来了,起床迎接她。”
四岁的小奶包翻了个身,把圆鼓鼓的屁股对向他,接着传来小小的呼噜声。
嘶——邱时南刚想给邱甜甜大脑强行开机,佣人就过来道:“少爷,安小姐到了。”
男人只得作罢,一脸疲倦地下楼,在楼梯上,远远看见安荞正在客厅探头探脑。
邱时南在跟前轻咳。
安荞收回探寻的视线,笑道:“大老板!”
邱时南目光落在她的腿上,白白嫩嫩的,就只是右边膝盖上有一道长两厘米的淡粉色疤痕——他目光忽的一凝!
“老板?”见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腿,安荞脸红了。
邱时南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大手握住她的小胳膊,拉向沙发,“过来坐。”
安荞心跳起来,她低头乖乖坐下,所幸邱时南进退有礼,坐下后就坐远了点
佣人给上了一杯奶茶,笑着看她,“少爷特意吩咐的。”
“谢谢。”安荞拿起奶茶,红着脸小声道谢。
这里的佣人都很聪明,少爷第一次带回家的女人就是安荞,还让她做了小甜甜的“妈妈”,这女人绝对不同凡响。
邱时南沉默了一儿,开口问:“好喝吗?”
“好喝。”安荞没忘记正事,“甜甜呢?”
“她睡了。”
“嗯?”安荞愣住,不是吧大老板,她白来了?
邱时南忽略她的不满,而是问:“你这疤……”
“小时候玩滑滑梯磕到的。”她轻描淡写。
邱时南却心头一震,有丝急切问:“在哪里的滑滑梯?”
安荞像想起什么,她不愿意说,捏着吸管搅拌着奶茶,说:“忘了。”
邱时南看她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只是大脑痛得厉害,他闭上眼睛捏自己的鼻梁。
客厅陷入寂静。
安荞放下奶茶杯,“既然甜甜睡着了,那我就走了。”
她起身,脚尖却踢到茶几底下一捧红玫瑰。
邱时南睁开眸子,“这么晚了回去不安全,住下吧。”
安荞纠结了一下,总留宿男人家不太好。
“我头痛,你会按摩吗?”他忽然问。
安荞回身看他,脸颊白皙干净,五官利落有力,那眸色很深,深不见底。
“我会。”安荞决定留下,她过去单腿跪在沙发上,手指按在他出汗微湿的太阳穴上。
安荞皱起眉,继父经常头痛,为了讨好他,安荞练就一手好按摩技能。
难道做生意的人都有头痛病吗?
“老板要不要去医院拿点药?”安荞担忧道,“疼得冒冷汗,不是小头痛了。”
邱时南闭着眼,头痛的确是老毛病了,以往都痛得他辗转难眠,吃药也不管用,只是刚才女人微凉的指肚按上他的穴位,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像一剂清凉,舒服得他浑身一凛。
“嗯,”邱时南说,“吃药没用,都不如你按摩舒服。”
这话撩动她心弦,安荞咬了下唇,闷闷道:“老板对每个按摩师都这样说吧。”
男人低低笑起来,“没有啊,我才没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