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寒症(1 / 1)花间第一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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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只有凤漓一个女儿,自小对她万分溺爱,要星星不给月亮,才将她宠得这般无法无天。

因母家败落,她这个皇后近几年失了宠,凤漓又是跋扈的性子,便更不得皇帝喜欢,于是当初皇帝便有意让凤漓去和亲。

其余妃嫔公主与皇帝更为亲近,先皇后一步听见风声,生怕皇帝拿自己的女儿和亲,便早早看好了朝中大臣之子,求皇帝赐婚。

皇帝也是个耳根子软的,答应了一个,便不得不答应另一个,又有妃嫔吹枕头风,他便决意送凤漓去和亲。

所以今儿过来请安的那些个公主,都是的一个月之内都定了亲的,就只剩下凤漓,皇帝是铁了心要将她嫁出去。

后来还是皇后在御书房跪了一整日才让皇帝同意从亲王那儿挑个人封公主,代替凤漓嫁去滇国。

如今人来了,从方才那姑娘不捡凤漓为她挑的牌子,皇后便看出来了,这姑娘有几分气性。

若是一般人她早便出手打压下去了,可这个不成,这个若是因凤漓又闹起来,到时出了什么岔子,皇帝一怒之下恐怕又会将凤漓指去滇国,那时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所以对待若弗,太硬了不成,小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只要把她和亲这件大事牢牢按住了便是。

随后,皇后阖着双目靠在彩绣凤穿牡丹大迎枕上,容琪嬷嬷忙上前为她按揉额角,温声道:“皇后娘娘消消气,公主过两日想通了便能明白您的苦心了。”

皇后嘴角泛起一个自嘲的笑,轻轻摇头道:“她这辈子恐怕都想不明白,本宫也不奢望她明白,只望她少给本宫惹麻烦,”说罢她似乎想起什么,拿开容琪嬷嬷的手,自己坐起身子,吩咐道:“派个太医去给若弗请个平安脉,本宫瞧着她面色白得过分,想来是路上吃了苦,现下她的身子可不能出事,快去办!”

容琪嬷嬷应了声是,立即退下去办差了。

……

飞鸾殿中,一着深褐色暗花宫装的老嬷嬷领了十二个粉衣宫女过来,正向若弗一一介绍。

“小姐,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吩咐老奴,老奴亲自挑的人,这是玉珠,”老嬷嬷指了指身旁一个生得伶俐可人的宫女,面带三分笑意,道:“她原先是丽美人的贴身侍婢,很是得力,今后便专门服侍小姐了,”说罢她又瞥了眼若弗身边站着的彩月,道:“彩月姑娘初来宫中,恐怕不大懂宫里规矩,奴婢先去调教一个月宫规,再让回来伺候小姐,小姐意下如何?”

若弗抬首上下打量彩月,又扫了眼面前立着的两排宫女子,不得不承认,单单一个站姿彩月亦不如这些专门受过规矩训练的宫女子。

可是这路上近半个月,她与彩月处得不错,况且她身边也不能没有自己信得过的人,于是她正了正声气,问:“那便让玉珠在旁教导便是,我亦会约束她,不让她闯祸,嬷嬷以为如何?”

“这……”老嬷嬷面有难色。

“没有彩月在一旁,我夜里睡不着的,想来我得亲自去问皇后娘娘了,”若弗一脸天真懵懂地望着海嬷嬷。

海嬷嬷终于松口允了。

恰好此时,一个公公上前来禀,说卢太医奉皇后娘娘令来请平安脉了。

若弗神色微微一变,放下粉瓷茶盏。

皇后看着和善可亲,其实深藏不露,才送了人过来,想将若弗带来的人清出去,又派人来诊脉,这是要将她从里到外扒个干净!

若弗低头忖了片刻,再抬眼时又是满面天真,她道:“那便劳烦嬷嬷将她们安排好了,”说罢便将卢太医宣进殿来。

若弗被扶着进了右梢间,躺上黑漆雕花拔步床,放下纱帐,将手伸出去搁脉枕上让太医诊脉。

帐子是绣海棠花的绡纱帐,暖暖的石榴红煨着她的脸。她的面色是那种通透的白,红色能渗进肌理似的,令她的脸由内而外透出粉。

其实方才皇后并未说错,全皇宫再寻不出第二个这样标志的人儿。

“小姐体寒,是娘胎里带出的不足,可来了月事?”一个略微沙哑的长者的声音。

若弗收回手,抿了抿唇,面上的红色更甚。

“小姐不必难为情,只有知道您的病情,下官才能对症下药。”

“尚未来月事,”若弗咬着牙说了。

“那可有用药?”

“彩月,将包袱里的药包找出来。”

若弗坐起身,眼中隐隐泛出希冀,这体寒之症,她幼时看了许多大夫也没看好,若这太医有法子,也不枉她千里赶来京都了。

接着便听见太医说:“原先的药不必吃了,下官给您重开方子,用下官这个方子,大约过上半年便能来月事,只是小姐须得记着,少吃寒食,多出去走动,如此才能好得快些。”

若弗喜得连连颔首道谢,还打了赏。

卢太医开过方子后便被玉珠送出了殿,而后他立即赶往慈明殿,将此事同皇后禀报了。

此时皇后的头疼症好多了,正拉着净面回来的凤漓语重心长地说着话。

凤漓一手端着定窑白瓷茶盏,听得卢太医的禀报,她呵呵一笑,笑得那杯盏里的茶水亦簌簌抖动,几要溅出,“就要及笄了还未来月事,这本公主还是头回听说,”凤漓这又放下杯盏,幸灾乐祸道:“那她这辈子岂不是不能生儿育女了?”

皇后严厉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消停些,随后才问卢太医道:“可能治?”

卢太医拱手道:“回娘娘的话,下官已开了方子,将养得好,半年之后定能好利索。”

皇后微微颔首,重坐回云头榻上。凤漓却是冷哼一声,轻抚着涂着鲜艳凤尾花汁的长指甲,道:“何必浪费药材,横竖几个月后她便要嫁去滇国,那滇国国君都五十岁高龄了,来了月事又如何,她这辈子还能生养不成?”

“凤漓,”皇后喝住她:“她才来一日怎么就得罪你了?你要咬着她不放?”

凤漓别开脸,不言语了,她怕再引出来皇后的头疼症。

“凤漓啊,早些年你父王宠你你任性些便罢了,这两年玉华殿那对母女得了宠,你便得收敛些,不然母后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啊!”

凤漓撅着嘴,忿忿起身朝皇后一蹲身,道:“儿臣先告退了,”说罢踅身快步走出殿外。

那若弗当然得罪了她,生了那样一张脸,特地穿大红色披风挑衅她,还从母后那儿得了她最想要的手串!

平常宫里只要有一个人犯了一样忌讳,她也不会善罢甘休,何况那人还一次来了仨儿,可不是得罪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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