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与郑清约定见面的地方虽然被称为休息室,但这只是一种谦虚的说辞。。。
在郑清眼里,这里完全是一栋奢华的公馆别墅。
这处休息室位于伽马街上。
在第一大学,冠以伽马之名的地方有两处。
一处是位于贝塔镇的伽马楼,据说楼里住着一位年纪很大的占卜师另一处便是阿尔法城堡里的伽马街了。
与九有学府前厅、中庭、后苑的结构不同,阿尔法堡是以主楼为中心,划分为内廷与外院两部分。
内廷包括教室、实验室、占星塔等教学设施,以及学生、教授们的宿舍、办公室、小型休息室。
外院则涵盖了宠物园、草药园、炼金房、校工们的厢房、还有许多独立的庭院别墅。
伽马街便位于阿尔法外院。
这条街道环绕主城堡一周,路面皆由打磨光滑的巨大青石板铺成,两侧生长着许多年岁悠久、攀枝虬结的橄榄树。
街道两侧的建筑各不相同。
靠近外院城墙的的一侧,多是隶属校工委的园圃、厢房而倚靠在内廷高大城墙脚下的,是一排整整齐齐的银灰色公馆。
血友会的领地便位于这排公馆之中。
伽马街18号。
这里便是奥古斯都与郑清约定见面的地方。
在郑清想象中,一间百十平米客厅大小的房间作为学生们的休息室已然很奢侈了。但这种想法显然低估了某些实力雄厚、历史悠久的组织或家族对于声誉的执着。
比如血友会、、蒙特利亚家族、布莱克家族、奥布莱恩家族、钟山蒋氏等等,他们与那些偶然出现天赋出众成员的小家族不同。
这些组织或家族世代都有成员进入阿尔法学院修行学习,天长日久,便与学院建立起了一道道牢固的纽带。
而纽带的节点,便是这些沉默在内廷城墙外的公馆。
因为拥有者的喜好不同,这些银灰色公馆被打造成了不同的风格。
比如奥布莱恩家族的驻地是圆穹尖塔的拜占庭风格,布莱克家族的驻地是精致华美的洛可可风格,而钟山蒋氏的驻地则是黑瓦白墙、质朴高雅的徽派风格。
与这些古老家族相比,血友会的驻地便显得有些规规矩矩、毫不出彩了。
这里更像是一座大会堂。
堂外,与其他公馆相同,都是修剪的整齐、打理干净的苗圃草坪,其间摆放了几座古朴典雅的雕塑,有弯弓射箭的马人、抱剑默立的武士,还有振翅欲飞的天使。
跨入门庭,是一排修长秀丽的爱奥尼克石柱,上承一对标志性的涡形装饰,下座数层叠加齐整的基础条石。
正中央的石柱上悬挂着一块黄铜牌子。
上面用花体字镌刻着血友会俱乐部几个字。
名字下方,刻着几排稍小一些的说明:
由蒙特利亚公爵在巫历元宝三年创办
第一位于毕业两年内晋级大巫师,世称屠龙者
仅限会员
因为时间有限,郑清没有仔细浏览铜牌上的说明,而是径直越过那排爱奥尼克石柱,来到公馆门前。
门厅有一道水幕,从屋顶倾泻而下,无声无息、清凉沁人。
站在水幕前,在光线的反射下,清晰的倒映出郑清的面容。
“有访客!”
水幕中忽然浮现一行浪花卷出的小字:
“请出示邀请函。”
郑清愣了一下,连忙抽出灰布袋,从里面翻出奥古斯都送他的那张白色邀请函。
水雾弥漫,笼罩了郑清举着卡片的右手。
“奥古斯都签发,请进。”
浪花卷出的字迹渐渐隐去,水幕飞快向两边收起,留下一人高低的门洞,只留下脚底汩汩冒着寸许高低的泉水,仿佛一道门槛。
郑清犹豫了一秒钟,跨过了这道水组成的门槛,走了进去。
身后的水幕缓缓收拢,重新遮挡了内外。
悠扬的音乐随之流淌而出,缭绕在郑清周围。
穿着白色长袍的仆役迎接着年轻的公费生,顺着甬道,带着他向大堂深处走去。
第一层的装饰仿佛教堂一般。
四周高高的墙上绘着华美的壁画,阳光透过七彩玻璃,在地面留下一团团隐晦的光斑,大堂里的色彩明暗不定,让人不由自主紧张了许多。
甬道尽头,是一座高大的讲经台。
台子上摆着一座三条木腿的法桌。
客人们安安静静的站在法桌前,排队等候。
每个人都有经过这张桌子的洗礼。
穿着白色法衣的高大教士站在法桌后,手捧黑色经典,神态庄严,语气严肃的为每位客人祈福:
“珍妮潘,第一大学二年级,亚特拉斯学院,德鲁伊特的子民。”
“我们为你的灵魂祈祷。”
“钱文,第一大学三年级,星空学院,东湖大巫师钱缪的后裔。”
“我们为你的灵魂祈祷。”
“路易丝科蒂,第一大学二年级,阿尔法学院,科蒂庄园继承者。”
“我们为你的灵魂祈祷。”
郑清跟着队伍缓慢向前挪动,听到身后几位客人小声的交谈声。
“怎么听上去像给死人做弥撒?”一个尖细的声音低声问道。
“就是给死人祈福。”另一个声音卖弄的解释道:“血友会崇尚天赋,每个走进这座大厅的人,都有值得骄傲的家族历史。那段祈福主要是给赐予我们天赋的亡者祈福。”
“这些仪式在亚特拉斯还比较容易让人接受为什么会出现在阿尔法!”
“不能这么绝对。阿尔法的宗教气氛虽然没有亚特拉斯浓烈,却同样崇尚信仰。”
“神奇的世界我一直以为阿尔法学院只看天赋高低呢!”
“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
郑清听着这些交谈,非一刻,便来到那位白袍教士的面前。
教士垂下眼皮,目光落在郑清大红色的九有院袍上。
“邀请函。”他的声音有些生硬与不耐烦。
郑清立刻交出了那张白色卡片。
“奥古斯都阁下的邀请函?”教士愣了愣,脸上立刻挂起了温和的笑意:“阁下在三层的茶歇间休息。”
说着,他将邀请函还给郑清。
“郑清,第一大学一年级,九有学院,公费生。”
白衣教士一边轻唱着,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在法桌上的一盏透明液体中蘸了蘸:
“我们为你的灵魂祈祷。”
两根指头点在郑清额头,一股清爽的感觉漫过全身。
仿佛三伏天一气灌下的冷饮,郑清立刻察觉到自己的精神几乎在一瞬间活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