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肆握了握拳头，眼睛里都是委屈，他要咬牙质问出来，想要得出来个答案。

慕兮握紧门把手，摇了摇嘴唇。

“如果你一点都不在意，为什么还要过来？

我呕吐还是喝酒，和你有什么关系？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吗？

我不信！”

终于，傅肆戳破了阻碍两人之间的一层薄纱，义正言辞问出来。

明明傅肆能感受出来，他们两个之间，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但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开口点破。

是时候，该诚实一些了。

“对，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关心，仅此而已。”

慕兮垂了垂眼眸，抿着嘴说出来，自嘲似轻笑，把门彻底推开。

她刚准备迈起步子，离开时，一句话钻入她耳朵里，让她动弹不得。

“我喜欢你。”

傅肆看着那抹背影，极其深情，脱口而出。

算算时间，还有两天慕兮就要去往国外了，在这之前，他至少把自己的心意表露出来。

这句藏在自己心里几年的秘密。

这句对慕兮一见钟情的感受。

在几年后的再度重逢，终于说出了口。

傅肆心里仿佛有块大石头落下，浑身轻松，他盯着慕兮立在远原地的背影，等待回答。

不管这次的回答是什么，他都没有遗憾了。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

慕兮在听到这句话时，心跳声狂响，呼吸急促，脸上发懵，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几秒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喃喃问道。

他还在醉酒吧？

他只是在说胡话吧？

还是，他只是在逗自己玩？

慕兮心里慌乱不已，不敢扭过去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害怕那个空洞将她吞噬掉。

“我没有在开玩笑！”

傅肆无奈，绕过慕兮，对着她的眼睛，眸子里蕴含着无尽柔情，郑重其事，再次重复。

“我喜欢你，慕兮。

不是喝醉的随意乱讲，也不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的说辞，只是简简单单的喜欢。

或者说，我早就该说对你讲了。

没关系，你不用回复，甚至可以当做没听见，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声讲出来，而已。”

可能是借着酒胆，傅肆嘴里的话出奇多，把那些隐藏着的，不敢说出来的，全在这次表白当中讲述。

“所以，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我想知道你的所有感受，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啊。”

傅肆的一半脸在月光下照耀着，如雕刻般的五官在黑夜的衬托下增添深邃。

在对上那深不见底的眸子时，慕兮就知道，她已经输了。

因为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我是个那么冷淡的人，也不喜欢和人交流，经常被说没礼貌。

你到底喜欢我哪点。”

慕兮从来没有对自己产生过信心。

她知道，在科研成果上，是可以对那些成绩引以为傲，也可以自信满满的和各种研究者谈古论今。

但感情方面，她一塌糊涂，也从来没期待过什么。

总之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

也就这样习惯下去。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对任何人产生过朋友之外的感情，傅肆是第一个。

当她意识到那份心里变化时，已经无法忽视了。

傅肆看着慕兮不知所措，难以置信的表情，手上不由自主拍了拍她的头，眼睛里除了慕兮，容不下其他任何。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你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就吸引到了我。

人群之中，你对和周围相隔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时候，我就给你了个评价。

你是与众不同的。”

傅肆顺着思绪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夏天，初次看到少女时期的慕兮，嘴角不禁上扬。

他残余的酒精彻底消化，此时无比清醒，看到每天魂牵梦绕的人就近在咫尺，有种想要把她圈在怀里，紧紧融进体内的冲动。

傅肆咬了咬牙，按耐住自己的那份悸动。

“几年前？”

慕兮咽了咽喉咙，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呆呆问出了口，有些不知所措。

经过提醒，她才彻底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是的，她也喜欢傅肆，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早。

或许，也是在几年前那个夏天。

还带着少年气息的傅肆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他表情冷漠，但从中透着一丝倔强。

当时她是被内招进去，可以不用考试，但她当天还是和其他候选人一起，参加了选拔。

早早做完试卷的她撑着下巴发呆，看向窗外的阳光，观察丁达尔效应。

而傅肆，正好就在她视线所及之处。

少年皱紧眉头，像是被什么困扰，但思索几秒之后，就扬起嘴角，带着自信满满的张扬，完成试卷，同时合上笔。

考场里，他们两个是最早交卷的两个，他们不约而同送上考卷，走出考场，分别时，他们心照不宣，互相对视了眼。

可能，就是那一眼，让慕兮彻底记住了这个少年。

但直到几个月前，慕兮才意识到那时候和傅肆在一起时心里的心潮澎湃，原来叫做喜欢。

“是的，我确定以及肯定，我喜欢你。

不是开玩笑，也没有在逗你，喜欢就是喜欢。”

傅肆再次重申，看到慕兮眼中不确定的神情，握紧了她的肩膀。

他看着慕兮脸上呆滞的表情，不禁笑出声。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慕兮完全蒙掉的样子，和平常的冷若冰霜比起来，多了些可爱。

慕兮看到眼前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咽了咽喉咙。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拒绝，然后狠心推开傅肆，一走了之。

没有回复，也没有表态。

但她就是挪动不了步子，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慕兮咬牙，给不断生出疑问和假设的自己做个了断。

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她不清楚，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是愉悦的。

慕兮握了握手掌，眼睛坚定几分，踮起脚尖，眼睛闭起来，对准那抹红唇，吻了上去。

一时间，空气都凝固起来。

傅肆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呼吸乱了几拍。

他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几秒之后，从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