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了铁的提梁壶,自火上直接被依素给提了起来。
刘夫人侧身,看着就离她的手,只有两指之隔的茶壶,她的手在这里就能感觉的到热度,她自然是挣扎着,想要逃开依素的桎梏。
可是依素又怎么能让她如愿,她站了起来,将刘夫人几乎整个人都按在了桌子上,朗声道“那我问的,就跟清楚一些,你的大儿子,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你在说什么,你这个疯子,你知道我是…啊…你敢打我。”刘夫人用另一只手,抚上了自己被依素打了一巴掌的脸,依素将她拉起来,手举过顶,以防被刘夫人的手抓伤。
她实在是因为心中的气愤,而难以自持,所以对这刘夫人原本并不讨人厌的脸颊上,来了一巴掌,禁伽让她保持平静的话,又涌上心头,但是她就是无法按捺,依素质问道“你,真的想,死在我的手里吗?要不在你死之前,我先带你去看看地狱,看看你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在地狱中,是怎么生活的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大儿子,虽然一直都是体弱多病,但是,我们夫妇精心的养着,还是将他养到了如今。”刘夫人就算是这么被依素呵斥,依然没有说出依素想要的答案,依素就只能再给她提示道“你难道,就没有做过什么,拿刘文心的命,去换她长兄的命的事?”
“夫人,夫人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我一共生了四个孩子,我每一个孩子,都付出了心血在认真的养育,我怎么,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啊?”
“你居然有,四个孩子?”听到这里,依素一把推开了刘夫人,然后看向她的脸庞,果然,从她的面相上,看得出来,她有四个孩子,而且…
而且这四个孩子,都是大有作为的命数,而这个刘夫人…
是个好人。
依素看着因为惊吓,又摔倒在地,所以爬不起来的刘夫人,紧紧的皱起了眉“可是你的大儿子,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夫人这是什么话?我的大儿子,好好地活着,您红口白牙的,怎么能随便诅咒人呢。”说着,刘夫人想要爬起来,但是腿实在是软的厉害,爬不起来。
依素弯腰,扶起了刘夫人,刘夫人第一反应,就是往门外走,但是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问依素“你,告诉我,我的大儿子,到底怎么了?”
“他的八字,让他活了这么久。”依素看着刘夫人的眼睛,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是靖文十五年七月初二出生的,本应在靖文二十六年四月初五这一日,他十一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的,自从那一日起,到现在,他就没有一个命数,也就是说,他即便是活着,也是一具无神无主,连孤魂野鬼都不如的行尸了。”说着,依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马上哭出来的刘夫人晕了过去。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刘夫人听到依素的话后,真的是如五雷轰顶一般,依素实在是受不了她的哭嚎,所以只能让她又倒在了地上。
依素蹲下,她会一种法术,那就是向上回溯,看到一个人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的人生,这是她根据禁伽教给她的升诉术,拓展而来,是她最擅长的法术之一,但是禁伽却让她最好不要用,因为随意介入一个人的回忆之中,看着那些她本人都无法挽回的错误,过往和遗憾,对于一个术者来说,是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
她正在苦恼,要不要使用。
想了想后,她卷曲食指和中指,将自己指甲那面,放在刘夫人的额头上,她并没有使用这个法术,而是把刘夫人刚才经历的记忆给抹去了,然后唤醒了她。
刘夫人从地上起来,她已经忘记了一切,有些困惑的看着眼前的依素“夫人,我怎么躺在了地上。”
依素又坐回了原位,提起已经凉下来的茶壶,放在依然旺盛的火上,淡淡的对刘夫人说道“夫人好似有些头晕,所以摔倒了。”
刘夫人四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觉得自己的手疼,已经湿了一片的袖子,问依素“是,是吗?”
依素眯了眯眼睛,回答道“是”
“原来如此,不知夫人叫我来,所谓何事?”依素对她用了一些“说服”法术,所以刘夫人点了点头,继续坐在了依素的对面,依素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茶很烫,夫人小心一些。”
“多谢夫人”刘夫人点头示意,嘴角带着笑容。
依素看着她的笑容,对刘夫人说“叫夫人来,是想跟夫人说一说,小姐身上的那些东西的事。”
“我听小女说了,小女说,您暂时没有…没有办法。”刘夫人心中忧虑的问。
依素点点头“是,春日之前,我是没有办法的。可是如果天气热了,那东西,是个寒物,定会有脱离小姐身上,去寒冷的地方躲着,恢复法力的时候,只要有这么一次,我定能发现了它的踪迹。”
“听夫人这么说,也就是小女身上,真的有脏东西?”刘夫人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想,总算是落到了实处,她只觉心中有喜有忧,喜是知道病因,总是可以想办法解的,忧的是,到底该怎么解,就连眼前这个,她寻遍了整个大聖,才找到的这位夫人,都说暂时没有办法,那可怎么办啊。
“脏东西?”依素想了想刘小姐周身的状态,并没有黑雾笼罩,也没有鬼恶等物外溢的怨气,而且,暂时来说,是在保护刘小姐,所以,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脏东西”,但是依素嫌麻烦,所以不想解释,于是点点头“是,是有东西寄在刘小姐的身上。”
“我的侄子,过了年就会调回京城,我们两家,至这两个孩子小时,就定下了婚誓。如今,我长兄的意思,想等侄子一回到京城,就将这桩婚事办了,而且我母亲的身子不太好,若是拖延下去,生怕会因为丧事,而阻了这桩婚事。”刘夫人对新月说起为什么这么急着给两个人办婚事的原因,依素看着刘夫人的面相,果然很快就有丁忧之事。
但是依素也有好奇的,于是问道“盛文帝从洛阳迁都金陵,你的家族是少数几个没有从东都,迁移来金陵的人,一直到你的父母都是如此,你可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