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离云皎不远，手机里的声音，他也听到了。

所以……她果然不是跟家里闹翻了，她就是想跟着他？

曲意抓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

吃饭的速度加快。

“哎呀你放心吧，谁能把我怎么样？放心吧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是，谁敢占我便宜？是你江正鸣的份量不够重，还是我的拳头不够硬？放心吧放心吧，我正吃着饭呢，挂了！”

云皎挂了电话，才发现曲意已经去洗碗了。

云皎三两口将面吃完，把碗端过去，曲意已经将该洗的都洗了，见她过来，顺手将她手里的碗接过去洗。

手里一空，云皎愣了愣。

她支着灶台，眯眼看着曲意洗碗，“曲意同学，你不觉得咱俩现在的相处态度像一对老夫老妻吗？”

曲意手里的碗被这句话震的跌落下去。

被云皎手疾眼快托住。

“你小心点哦。”云皎将碗放进他手心里，“碗碎了事小，伤到了你……我会心疼的。”

云皎情绪十分饱满。

曲意瞪她一眼。

抓着碗刷啦两下冲洗干净，放在灶台上，手上的水胡乱甩甩，大步朝书房走去。

云皎望着男生瘦削的背影，耸了下肩。

小反派可真是没意思，还没女主好玩呢。

……

曲意做完作业，已经将近十一点。

他抬起头活动了下脖子。

想起某人已经好一会儿没来他面前晃了，曲意眉心微拧了下，起身出了书房。

客厅里一片漆黑，如以往一般。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环境。

黑暗……

阴冷……

没有一丝光。

曲意踏入客厅，任由黑暗将他吞没。

卧室门半遮。

曲意推开门，透过窗户折射进来的朦胧月光，看到自己床上躺着一个人。

不是江云皎又是谁？

曲意眼底的空洞沉冷渐渐褪去，只剩下怔怔茫然。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最终没有开灯。他轻轻将门带上，转身去了客厅的沙发。

曲意虽然身材瘦削，但他毕竟是个男生，长手长脚缩在沙发上，并不好受。

好在春末夏初，天气并不冷。

他捞了条毯子盖在身上，便闭上眼睡觉。

时常紧抿的嘴角微微上扬。

没多久，男生微扬的嘴角渐渐紧抿，眉心也拧起来。

似乎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他的全身都在颤粟。

额头沁出冷汗。

嘴唇啜喏，似在低喃着什么。

黑暗里，男生忽地睁开眼睛。

一双眼漆黑如墨深沉没有一丝光泽，眼底残留的戾气，仿佛能将世界吞噬。

他从沙发里爬起来，走向卧房。身体僵硬、眼神空洞，如同一只提线木偶。

他在床边坐下。

床上的少女睡颜恬静。

她盖着他的被子，只有脖子和脑袋露在外面。

月光皎皎，给她渡上了一层圣洁的光。

曲意抬手，手指抚上云皎的脖颈。

少女的脖颈纤细白腻。仿佛轻轻一掐，就会断掉。

曲意的手指在少女脖颈上摩挲片刻，最终收回手。

将少女横在外面的手臂塞进被子里。

起身出去。

在他出去不久，沉睡的少女睁开眼睛。

一双眼，冷然清冽，如初雪一般，半分睡意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