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暖拿出荷包，从里面拿出三张百两银票，上前塞给袁秀杰，“我不能收留你们，你们想来也不愿意留在村子里，这是三百两银子，穷家富路，拿着吧！”

“……”

袁秀杰诧异的看着谢知暖。

这个美丽温柔的姐姐，让他见过世间最美好，最温暖。

也最贴心。

“谢姐姐……”

“拿着吧，我不缺这点银子，拿着银子，先把你娘好生安葬了，还有你弟弟妹妹还小，更得仔细照顾，外面的世界虽然很大，但是处处危机四伏，你记住钱不外露，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你自己，很多人都会背后捅你一刀！”伸手拍拍袁秀杰肩膀，“哑巴，保重！”

多的，谢知暖也就不说了。

喊了肉团、大黄回家。

她想着，今天遇上太多事情，得喝点酒，不然怕是睡不着了。

哑巴家的事情，谢知暖不想多问，唯有叹息。

没了娘的孩子……

很难的。

袁秀杰看着谢知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三个弟弟妹妹。

“走，去外祖家！”

谢知暖回到家里，去后院喂了鸡，喂了大黄、肉团，舀了螃蟹，又去舀了杨梅酒，坐在屋檐下，一边喝酒，一边吃螃蟹。

举着碗对着天边晚霞，“干杯！”

喝到醉醺醺，迷迷糊糊，明月当空，一骡子、一狗在她身边陪伴，谢知暖轻轻笑了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不对，是一骡一狗一人！”

“哈哈哈！”

痴痴笑了笑。

起身慢慢吞吞，东倒西歪进了屋子，倒在炕上，沉沉睡去。

屋顶之上，一道黑影停顿良久，才飞身而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袁秀杰带三个弟妹，背着娘艾氏尸体，连夜走路到了艾家村，敲响了艾家的大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声不耐询问，很快有人来看了门。

男人开门就闻到血腥气。

“大舅！”袁秀杰喊了一声。

“……”艾大舅惊呆了，“哑，哑巴？”

这哑巴外甥竟会说话了？

“大舅，我娘死了，我背她过来，希望能够安葬在艾家这边……”

“砰！”

话还未说完，门已被无情关上，院子内传来声音，“哑巴呀，你别怪大舅无情，实在是你娘已经出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快带着你娘回袁家去！”

袁秀杰心很平静，这是他早就猜到的结果。

但凡艾家稍微强势一些，袁家也不敢如此磋磨他娘。

“那外公、外婆的意思呢？”袁秀杰又道。

“我是这家的……”

“让他们赶紧滚，袁家媳妇，没道理还葬我艾家来！”

“就是，快滚！”

“……”

袁秀杰站在门口，身后三个弟妹已是瑟瑟发抖。是气，也是失望。

周围邻家有狗狂吠，亦有人起来看热闹。

“外公、外婆也是如此想的吗？真要与我们断了关系？”袁秀杰大声问。

是把脸皮都扯下来，丢在地上任人践踏了。

“快滚！”

里面传来一声苍老低喝。

袁秀杰闻言，背着艾氏尸体，带着三个弟妹深一脚浅一脚离开。

他们都知晓，这个世上，也唯有谢知暖会在他们落魄无依的时候，给他们一大笔，他们从未见过也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告诉他们这刚刚世道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