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袁老头问。

得罪了知府大人家的少爷，那能这么简单就出来了。

“……”袁望沉默片刻后才道，“是谢姑娘，她去了一趟衙门！”

“？”袁老头顿时红了眼眶。

老倪氏默默不语。

好一会后，袁老头才说道，“她比我想象的更心善，以后别去麻烦她，也别去打扰她了，救命之恩什么的，她早已经还完！”

袁望点头，“阿爷放心，我明白的！”

正是因为明白，才觉得惭愧和羞耻。

他从未想过，家里亲人会以救命之恩来要挟，把谢知暖送人。

女儿家的清白名声，尤其重要。

母亲她太自以为是，是以这次父亲送她回外祖家，他作为长子，没有反对，没有求情。

母亲恨他、怨他，他知道，心里难受，也不曾多言。

“你也劝劝你爹，家和万事兴，你母亲再不是，生了你们几个，便是大功臣！”袁老头轻声。

袁望笑了笑，“阿爷放心，父亲会把母亲接回来的！”

一家子小声说着话。

袁望饭后出了院子，往谢知暖家方向看去。

情窦初开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把那女子放在心口，想着等秋试后就告白，求娶，结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和她，便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这份动心，他连说都不能说，往后余生，只能藏在心口，慢慢的淡忘，小心翼翼的怀念，年少时，他也曾对一个女子，美好温柔的女子，动心动情过。

“望儿！”袁老头走出来，轻轻拍拍孙儿的肩膀，“别想了，她，不是你能想的，以后……”

“阿爷，夜深了，睡吧！”袁望打断了老爷子的话。

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好了。

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永远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好，歇息吧！”

刚要转身，好似有人赶回来。

隔壁袁六旺家还挂着灯笼，而那赶来的骡车，好像是袁六旺。

骡车停下，袁六旺透着灯笼看着袁望，“约，袁望呀，你回来陪你爷奶过中秋？”

“嗯！”袁望应了一声。

袁六旺笑了笑，“得呢，我先回去了，赶了一天路，可饿死我了！”

是又饿又累，得赶紧回家让娘弄点吃的。

袁望点头。

袁六旺家大门打开，六旺娘欢喜出来，“六旺……”

袁六旺跳下骡车，“娘，我买了不少东西，都在骡车，快弄点吃的给我，饿死了！”

“给你煲着鸡汤呢，快进去就能吃了！”

隔壁传来喧闹声。

那种热闹，是袁老头家不曾有的。

热闹中，带着繁华和烟火味。

袁老头想到那夜对谢知暖说的话，想到今夜谢知暖什么都没表示，这些日子也没来过，他便知道，他们是关系是断了。

“……”

轻轻叹息一声，步伐踉跄的回了屋子。

袁望瞧着，抿了抿唇，也回了屋子。

隔壁欢闹声传来，好像是袁六旺说要给几个孩子钱，带他们去镇上，然后去谢记卤肉铺子吃卤肉面，孩子们欢喜的直叫。

“……”

袁望轻轻笑了出声。

八月十六，很早的，袁望两兄弟就回县城去了。

袁六旺起的也早，收拾的干干净净，妥妥当当才前往谢知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