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村民小声问。

“我们过来随便走走，很快就会离去！”谢知暖温声。

“那你们小心些，山上有蛇！”村民好心提醒。

“多谢！”

谢知暖道谢后对李恒逸说道，“若是真有蛇，就抓住它，带回去剥皮炖一锅，杀只鸡一起炖，就是龙凤汤！”

“……”

李恒逸失笑。

他就知道，谢知暖跟他想象的不一样，跟京城那些大家闺秀更不一样。

“你吃过蛇肉吗？”谢知暖问。

李恒逸沉默，面容上有着沉痛，还有怀念，好一会后才点头，“吃过，不太好吃！”

“？”谢知暖瞧着，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悲伤的故事。

她不好继续说这事。

李恒逸已经开口，“和谢谦一起，我们一百多人追击敌人，进了沙漠，我们对沙漠一无所知，敌人有十分熟悉沙漠，好几次围堵我们，抢夺我们的粮草、水囊！”

他说着，往山上走。

谢知暖连忙跟上。

“每一场战争都要死人，这些人死了后，我和谢谦是想带着他们走的，可是渐渐的，他们越来越少，我们的马也相继倒下，我们没了干粮，也没了水，就吃马肉，活着的马舍不得吃，就吃死掉的马，没有柴火，就生撕了吃，喝腐臭的马血，腐烂的马肉，他们每一个临死的心愿，不是有朝一日我再去带他们回归故乡，而是要我活着……”

李恒逸红着眼眶。

背对着谢知暖，眼眶内溢满了眼泪。

“沙漠里活物其实也不少，毒蛇更是多，我和谢谦也吃过蛇肉，就用日头烤着吃，毒虫、蜈蚣、地鼠……”

口干舌燥时，他们真的是有什么吃什么，是以九死一生出了沙漠，他就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李恒逸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些事情，他连父皇、母后都不曾说过。

很多人都误会他和谢谦，把那些人杀了吃人肉，所有他再难以下噎任何吃食，谢谦性情大变。

唯有谢知暖那一碗小葱豆腐羹，让他心为之触动，觉得她是知音，是上天派来的救赎。

他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般，死死抓住了谢知暖。

从县城追到小河村，在她家对门修建宅院，端着身份，不肯先去见她，想要她先来求见。

他小心翼翼，藏着自己，又偷偷摸摸去观望，怕她知道他的秘密，嘲笑他，讥讽他。

结果她大方得体，压根没想过要来结识他。

谢知暖听后，靠近李恒逸一些，柔声安慰道，“清者自清，那些人愿意为你去死，心心念念要你活着回来，你做到了，便不算失信于他们，天下悠悠之口难堵，只要你问心无愧，便足矣！”

李恒逸闻言。

心口暖的很，也软的很，回眸看了谢知暖一眼，冲她笑笑。

“如今我也算把秘密告诉你了，也知道你的秘密，咱们算是扯平了，是吧！”

“……”谢知暖一愣。

她的秘密？这一辈子可能谁都不会说。

笑了笑点头。

“是，我们分享了彼此的秘密，你为我保守秘密，我为你保守秘密，扯平了！”

李恒逸瞧着谢知暖柔美俏面，眸中温柔似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