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谨慎,而是她作为丫鬟命贱,又被卖身给梁家,一不小心自己死了,再不小心牵累家人。
宣慕看着香叶,香叶垂着头。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宣慕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逼迫香叶,越是逼迫,会吓着她。
一个小丫鬟,又是暖暖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看在暖暖面上,也会善待三分。
“宣公子,多的奴婢也不知晓,只知道暖暖失踪前,好像有东西不见了,据说是她小时候的衣裳,还有一块玉佩!”
宣慕不语。
许宣锦却是蹙眉,急切问道,“你见过那玉佩吗?”
香叶摇头,“不曾,那玉佩暖暖爱若性命,从不拿出来示人,倒是那小衣奴婢见过,是极好的锦缎,虽然旧了……”
“好了!”许宣锦沉沉出声,打断了香叶的话。
他已然猜到,梁家偷梁换柱,让自己女儿去顶替了暖暖原有的身份,那么暖暖怕是凶多吉少。
“……”
宣慕却已红了眼,“不,不会!”
香叶跪了下去,哭着哀求,“宣公子,您若对暖暖真有几分情义,请一定要寻到她,她,她,她才应该是侯府小姐……”
梁家小姐被认亲,说是京城侯府嫡出小姐,虽然因为什么被认走,老爷夫人瞒的严实,但总有人会知道一点。
那认亲的衣裳、玉佩,分明是,分明是暖暖的,可,可她不敢说,一丝一毫都不敢表露,只盼着有朝一日,侯府那边有人来封平县,或者她能有本事点,能寻到当时真相。
她也有种可怕的想法,暖暖兴许早已不在人世,但她又忍不住祈求苍天有眼,保佑暖暖福大命大,能够避开劫难,最终被她家人找到,认回家去。
宣慕站起身。
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香叶的眼神里,都是沉痛和懊悔。
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黑,整个人栽了下去。
许宣锦眼疾手快拉住他,才没让他摔在地上。
身子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软软的往地上瘫去。许宣锦抱着他坐在地上。
“宣慕,宣慕……”担忧惊唤几声。
宣慕眼神里才有了点光亮,紧紧抓住许宣锦衣袖,“表哥,表哥……”眼泪落个不停。
“我在呢,我在!”许宣锦连忙应声。
见宣慕面容惨白,额头上青筋直冒,太阳穴突突跳着,抓住他衣袖的手抖个不停。
“是我,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连一个丫鬟都已猜到,暖暖凶多吉少,他岂会不知。
再也没有自欺欺人的资格,再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愿意等,愿意派人去寻。
人已不再,何处寻倩影。
“我,我若早些给她赎身,早些把她接家里来,就不会害的她,没了性命,呜呜……”
许宣锦听着心里也怪难受。
从小一起长大,兄弟众多,但也只有宣慕跟在他屁股后,表哥表哥喊的亲切,一口好吃的都要分一点给他。
心底善良又乖巧,他喊怎么就怎么,他也乐得护着。
可哪曾想,他竟遇上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