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伊书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关上门,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鞋柜上。
她缓缓的靠在门上坐了下来,双手环着腿,将脸埋在膝盖上。
她从小就是个没有父亲的野孩子,其实在自己刚刚记事的时候,妈妈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妈妈声音温柔,知书达理,眼神慈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仿佛透着自己看着另外一个人。
慢慢的妈妈开始不回家,脾气变的喜怒无常,开始咒骂自己甚至动手打她。
小的时候孟伊书不懂,只是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
可能是自己饭做的不好吃,屋子打扫的还不够干净。
后来一点一点长大了,孟伊书才明白,妈妈是真的讨厌她。
可是现在孟伊书也彻底明白了,妈妈看着她咒骂她的时候,是透过自己的脸在怨恨另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她的爸爸,孟伊书从小就听孟语蓉告诉自己,她的爸爸出车祸死了,所以她没有爸爸,只有妈妈。
小的时候她相信孟语蓉的这套说辞,可是孟伊书现在不信。
一个出车祸意外去世的丈夫怎么可能让孟语蓉如此深恶痛绝。
恨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动辄打骂,毫不留情。
她慢慢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泼在自己脸上。
孟伊书轻轻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心已经不会再因为孟语蓉疼了,因为她已经用了23年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江燃洗完冷水澡穿着浴衣出来,水珠顺着发丝低落。
湿发搭在他的额前,眼神里透露着若有若无的忧郁。
他拿起手机想看看叶珏有没有通过他的微信好友好友申请。
打开手机却发现了一条进账通知,到账三十万元。
江燃只看了一眼便退了出去,并不在意,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想了想,作为金主叶珏真的很敬业,人消失不见了了,还没忘记吩咐财务给他打钱。
江燃还是拨通了叶珏的电话,依旧传来的是暂时无法接通。
江燃把手机扔在床上,看了看窗外,抬脚走去了衣帽间。
天黑了,叶珏应该快回来了,他想换衣服去客厅等她回来。
让她一进家门就能看见自己,想到这,江燃笑了起来,眼睛里装进了星星。
谢依斐静静的坐在熟睡的叶珏床边,手里温暖着输液管。
他的眼睛并没有一只盯着叶珏,而且看着窗外的夜色。
他并不觊觎叶珏,有一句广告词怎么说来着。
哦对,想起来了,她好才是真的好。
谢依斐抬头看了看输液瓶,快见底了。
他松开了输液管,关上了输液器。
谢依斐慢慢抬起叶珏的手,轻轻揭开输液贴的一侧。
他快速的将针头拔了出来,立刻贴回输液贴按住了出血点。
叶珏轻轻皱了一下眉,又缓缓放松。
她并没有被惊醒,在药物作用下睡的很沉。
谢依斐并没有担心针眼的出血点,因为叶珏刚刚输完液,只要多按一会,再多观察就好了。
江燃换好衣服拿着手机,本来打算去客厅的他站在楼梯上想了一下,转身上了三楼。
他在叶珏的房间门前站了一会,想打开门看一看她在不在。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笑自己天真。
她的助理说过,叶珏最爱干净,怎么可能不换鞋就上楼回房间。
江燃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下了楼。
他去开了客厅灯,怕叶珏回来的时候再吓到她。
江燃转身走向沙发,慵懒的坐下。
他感觉有点饿,等叶珏回来让她带自己去吃饭,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谢依斐按了一会叶珏手上的出血点,慢慢的松手观察了一下,血已经止住了。
他将叶珏的手轻轻放进毯子里,慢慢起身拔下来了输液管。
谢依斐拿着输液管轻声慢步的走到一旁,把输液管扔进了医疗垃圾桶。
他看了一眼手表,又抬头看了看窗外,快9点了。
叶珏今晚是不会醒了,自己就在这对付一夜吧。
谢依斐四处看了看自己的实验室,嗯,自己只能趴在叶珏床边睡一晚了。
他轻声的在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小夜灯,打开开关,慢步的走到墙边关上了实验室的灯。
暖黄色的光打在谢依斐的脸上,让他本就清隽的眉眼柔和至极。
谢依斐捧着小夜灯轻声的走回叶珏床边,慢慢坐下。
他轻轻的将小夜灯放在床头,缓缓的疏了口气,还真的有点累了。
谢依斐打了个哈欠,关了手机,慢慢趴在了叶珏的床边,他想睡觉。
江燃靠在沙发上,没有不奈烦,只是有点焦急。
他想叶珏了,他感觉叶珏现在就像他的空气。
人一旦得到了垂涎已久的东西,就会心痒难耐。
江燃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就坐在沙发上,慵懒又矜贵,清冷又优雅,挣扎在泥泞里,向叶而生。
孟伊书洗了个澡,拿着毛巾正擦着淋湿的头发。
她拿着手机,想给谢依斐打个电话。
这个时间叶珏该结束输液了,她想问问叶珏的情况怎么样了。
其实发微信也可以的,但是她怕谢依斐看不到。
她拨通了谢依斐的号码,刚把手机放到耳边,手机里却传出了您所拨打的号码以关机的声音。
孟伊书皱了皱眉放下毛巾,怎么关机了?是没电了吗?
对哦,她是不是忘记给谢依斐和叶珏带手机充电器了。
她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顶,自己忘了谢依斐实验室里没有手机充电器,真笨。
不过应该没事的,叶珏刚刚输完液,手上因为输液形成的出血点应该没有问题。
孟伊书放下手机,转身走回卫生间准备吹干头发睡觉了。
寂静的别墅里,江燃轻轻打开手机屏幕,十一点多了。
他再一次拨打了叶珏的电话号码,又一次的暂时无法接通。
呵,叶珏并没有回来,江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不回家,自己难道连被通知的权利都没有吗。
江燃皱着眉,轻轻搓着食指,心里有点痒,神情变的焦虑。
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但是今天他的烟瘾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