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甲子间之后,李幽夜开始打坐修行,他的修为即将突破元婴,此时却是正好要借着前往州的过程,突破修为。
李幽夜的修为早就在结丹期徘徊已久,这次借着镇狱剑将海量的灵气收摄一起的会,李幽夜原本早已铸就的一颗金丹,也找寻到了一丝破碎的会。
甲子间乃是整个六甲仙车之最为华贵之地,其仙家窖藏分列其,灵果珍馐应有尽有,这是这些东西若是用于闲散之时消遣所用也行,却并非修真之正途。
李幽夜进了甲子间之后,也不去看其他物事,找到正的蒲团,一屁股坐下之后,略作调息,便也进入了入定冥想的境界。
煌煌仙道本不可追寻,但上古有大能者,得天地运禄,捉摸了一条以凡俗之人修炼求真之道。
虽然经过千百年流传,但世间修真之道,无论正魔亦或者左道旁门,走得大多都是练气入体、筑基成胎、气海结丹、碎丹成婴、婴儿修成阳神、出窍以渡天劫,劫后得无尽岁月,可称之一声“仙”。
而元仙之后,便是筑金身以成真仙,真仙修道韵登临道君,道君之辈,只可寻摸一分天地气,才可成就仙尊。
李幽夜当初有虞湘灵看护,虽无白骨珠入道,但却也没怎么在筑基之前蹉跎太久。
打坐修行数日之后,李幽夜自觉一身气已经圆润非常,当下从脑间识海分出一丝灵识,直入丹田气海之。
一粒金丹悬浮在气海之,淡红色的至阳灵气凝结而成的金丹,从大小形状上来说,要比前世的时候李幽夜凝结的金丹略微小上一些,不过神识进入气海之后,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种淡淡的灼热感。
这种灼热感并非是温度高低产生的,而是至阳灵气本身就是炙热存在,即便是同出一体的灵识,也能感触到一抹灼热,由此可见这至阳灵气丝毫不比纯阳稍逊,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一进入气海,李幽夜就能感觉一阵恍若心跳的感觉,仿佛在这方寸气海之,有一个生命在孕育一般。
“扑通!扑通!”
一阵阵的心跳声逐渐清晰起来,李幽夜感受着那股玄而又玄的气,不断地摸索,不断地追寻。
一日之后,李幽夜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气海之的那粒金丹上的裂缝,明显更加深了几分,心跳声没有衰弱,反而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
第二日,纹路加深,一股淡金色的气息从裂缝之散发而出,逐渐蔓延整个气海。
第日,裂纹逐渐蔓延,然后逐渐遍布整个金丹的表面。
当六甲仙车快要飞遁出东陵地界的时候,终于,李幽夜突然感到了一种契,一道破壳而出的契。
“呔!此路不通,哪位道友路过此地,还请出来一见!”
就在李幽夜四人称作的六甲仙车路过东陵青浪海海峡的时候,一道蛮横声音传来。
却说这东陵与东海交界之地,有一处海峡,因青苔遍布石底,海浪席卷而上之时,一道道碧青色海浪煞是好看,倒也算的此处一番别样景致,故此名为青浪海。
只是惯常跑东海两道的人都知道,前些年这青浪海来了一个蛮人,却是断了海路,让好些行走之人,绕了远路。
这青浪海定居的蛮人,对外自称什么浪底沙鬼骨尊者,其脖颈上挂着一串焦黑色的骷髅骨,留着一头蓬松毛发,看起来莫名凶横,而且因其元婴修为,故此在这左道东陵的地界上,却也算得上一霸。
其实元婴修为,在左道东陵,算不得上什么高强者,这浪底沙也明白自己几斤几两,虽然有着一身元婴期的修为,但却在这左道修真界真真算不得什么。
故此这蛮人平日里也并不到处肆虐见人就喊打喊杀,反而是安心定居在这青浪海海峡口上,等着肥羊自己送上门来,这一等,倒也还真让他抓住了几分打家劫舍的门道。
青浪海海峡虽然是东陵到东海的一处关口,但却并非唯一,更不是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方。
所以但凡身边有一口飞剑代步,驾驭着飞剑只消往那九天之上一飞,便是那里也去得,但是飞剑珍贵,便是寻常飞行的法器也是千金难购。
更何况,低阶修士灵气不济,即便是驾驭御空爬云的法术,也并不如何利索,所以想要跨越茫茫大海,最好的办法,还是坐船。
当然这里的船并非寻常凡俗间的渔船舢板,即便是练气期的修士,只要得一丝灵气入体,便可筋骨强健、百病不。
所以每一个修士无不是略有身家之人,这些人或附庸风雅,或眼高于顶,这一部分修士,虽然长生无望,修行也并不如何强大,但却是最会享受。
似如李幽夜所乘的六甲仙车,虽然华贵精美,但却并非出自什么修真大能的,反而是那些修为不深的低阶修士捣鼓出来的。
这名号鬼骨尊者的蛮子,也是看准了,但凡是修为有所成就,且段多样的修士,想要远渡茫茫大海,就绝不会在这海浪甚是湍急的青浪海停留,而不想绕远路来这青浪海的,大多都是一些年轻修士,修为不高,且没什么耐心绕远路的。
所以这鬼骨尊者仗着元婴修为,倒是一直猖獗于此。
却说李幽夜虞湘灵还有冰尘老祖人,携着邱宗、秦封二人,一行五人离了海阁之后,李幽夜便闭关不出,此后一路行程全凭邱宗和秦封二人掌控。
秦封虽然说是东陵土着,但从小却是生长在天海城之,秦家没落之后便少有离开天海城的会,故此年过半百且散修出身的邱宗,便成了“向导”。
只是邱宗虽然常在江湖漂泊,但却也因为修为有限,故此也不知晓这青浪海被一蛮子占了,故此一头撞了进来。
那鬼骨尊者见难得有一肥羊进来,哪里肯放过,只是拦住六甲仙车所化的金光之后,发现六具金盔金甲淡黄袍的神将,当下吃不准这是一件飞遁的仙家法宝,还是什么东西,当下只得在外面高声呼喊。
只是六甲仙车之,李幽夜修行到了关键时刻,早已经封闭了六识,更是不可能被外界的情况打扰,而除李幽夜之外,虞湘灵本是海阁弟子,但却向来很少在海阁落脚,故此两小一时间也吃不准,这件事情到底该惊扰哪位。
却说就在两小有余之际,外面高声呼喊了几声之后的鬼骨尊者,早已失去了耐心,见这六尊金盔金甲淡黄袍的神将呆滞不前,自己呼喝几声又无人答应,当下心暗自道:
“也不知谁家炼制了法宝,竟然被其走脱了逃到了此处,看来今日合该本尊运道来了,这六尊神将卖相不凡,也不知是何等法宝,不过暂且收在,且管他是什么。”
心打定主意,当下刚欲出收摄了六具神将,却不料这原本呆滞的六具神将间,突然伸出一只巨,轻轻一捞,这卖相凶横的鬼骨尊者,却是瞬间消失不见。
随后六尊神将长剑一挥,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直射苍穹,瞬息不见了踪迹。
六甲仙车之,秦封和邱宗一左一右端正而立,昨日还脸黑气苦的冰尘老祖,已经端正的坐在正间,而人面前滚作一团的,却不是那刚才还准备打家劫舍的鬼骨尊者,又是谁?
方才那大伸出之后,只有元婴修为的鬼骨尊者就心一叹,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不改阵前亡,自己终日大雁,今日却被天上的大雁给叼了去,今日哪里是自己的好运来了,却是霉运到了犹不自知罢了。
却说前几日在海阁,受了诸多恶气的冰尘老祖,这几日虽然在六甲仙车之憋闷几日,正想寻个乐子,这什么鬼骨尊者便送上门来了。
方才就在两小犹豫之际,随一挥,一道灵气显化的巨,便将这平日里嚣张不已的鬼骨尊者给收了进来。
却也是这鬼骨尊者霉运来了,好巧不巧打劫谁不好,却是正好碰到了这一行人。
冰尘老祖虽然平日里颠倒四的模样,但一身道君修为却是实打实的,而再有一个同为道君的虞湘灵,这样的阵容,即便是遇见了寻常仙尊也有的来往,而一个元婴,却是来送菜的。
冰尘老祖往日里仗着修为高深,惯会玩弄小辈,只是东陵此行,却是谁谁也欺负不得,难免有些憋屈,故此正好借着这什么鬼骨尊者玩个乐子。
伸出一只灵气巨将这鬼骨尊者收了进来,往面前一丢,也不说话只是端正一座,一身如渊似海的气势微微一放,却是吓得地上的鬼骨尊者浑身一颤。
感受着面前慑人的气息,平日里欺软怕硬惯了的鬼骨尊者,这会儿哪知道什么叫做骨气,当下雌伏在地颤声乞求道:
“不知大仙当面,小的实在不知死活,还请仙人留小的贱命一条,日后但凭驱使绝无怨言!”
当众巍峨而坐的冰尘老祖见这人投也不敢抬,当下玩心大起,微微侧目,给一旁的秦封传音道:“小子,你且开口吓吓这人,看他如何反应。”
秦封这两日也发现这位修为不凡的冰尘老祖,有着一颗孩童心性,当下也不敢忤逆,只是往日里自己惯常受别人欺负,心下有一些不怎么顺畅,只得沉声喝道:
“你是何人,又为何行这打家劫舍之事,往常却是伤过几人性命,如今且如实说来,不然定教你尝尝身不如死的滋味。”
秦封虽然出身天海城世家,但自小家族没落,往日里受尽了欺凌,自从前些日子进了海阁之后,虽然只是一介杂役弟子,但却没有了往日那些欺凌和侮辱,今日这冰尘老祖却是让他说些恐吓之语,一时间的身份转变,却是不怎么适应。
当下想起往日自己坚信善恶因果之说,故此才有方才一问,且看着自称什么鬼骨尊者的家伙,究竟是是善是恶,分辨清楚之后,再做对待。
冰尘老祖见这名叫秦封的童儿并不按照自己的言语来,倒也并不惊讶或是有什么反应,反正是寻找个乐子,至于这乐子出在谁身上,于他而言,重要吗?
当下便也放让秦封施为,也不插干预。
秦封小意的看了一眼冰尘老祖,见他脸上带着一丝盈盈笑意,倒也对自己的行为并不反感,当下也便逐渐少了几分忐忑。
听见有人开口喝问,这鬼骨尊者浑身一颤,当下跪伏的更低了几分,连连叩首道:“小人沙清河,人称浪底沙,自己听着不爽所以自己起了个鬼骨尊者的名号……”
“你且捡重要的来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一声冷喝,吓得那沙清河的脑袋又是低了几分,几乎快要将脸贴着地板了,当下也不敢在胡拉八扯,颤声开口道:
“小人本是东海里河君座下的弟子,只是几多年前日子河君与人斗剑输了阵仗,遣散了诸多弟子,而后我便在这青浪海落了脚,平日里也就拿几分过路费,也不敢多拿,怕竭泽而渔,故此也没有害什么无辜性命,还请仙人看在小人本性纯良的份上,饶过一命。”
这沙清河虽然出身东海魔道,但本身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那什么里河君更不是什么道君之流,几年前那什么里河君斗剑输了,害怕自家地位不保,故此将沙清河等元婴修士遣散了出去,这也导致沙清河落脚青浪海的缘故。
至于杀人夺宝,在修士之,算不得什么善恶之事,修士修行,本就是与天地万灵争夺一分造化,只要你不怕因果产生难以得到,便是你专门干拦路抢劫的事情,也少有人管。
只是因果循环,修为有成的少有人敢肆意而为,但那些修为底下的,修行日久早就没了什么仙缘前途的,却是肆意而为。
但是修真界却也有一些不成的规矩,那就是修真斗法,莫伤无辜。
这里的无辜并不是指没有什么因果纠缠的修士,而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普通人不修自身,更不通天地大道,平常修士最为忌讳与凡俗之人有太多的牵扯,但一些破罐子破摔的修士,却是惯会持枪凌弱。
而秦封往日里不能修行,受够了那些稍有几分天资的同伴欺凌,最为痛恨那些持枪凌弱伤及无辜的家伙,故此才有刚才一问。
只是这沙清河所说并不知真假,还需要再细细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