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薛轻然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是震惊。
她和吴桐一起合租了快两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吴桐从没带过男人回家,也从没在她面前露出半分风尘女子的浪.荡。
如若陈镯寻所言确凿,饶是她的心再大,内心也还是会出现一道鸿沟。
“可能,她并不是……”薛轻然尝试着提出某种可能。
“没有可能。”陈镯寻当即打断她的话。
“她这么一个追求奢侈品的女人,没有家庭,没有工作,你说她的收入来源是什么?”陈镯寻问她,拿着一大叠发票在手掌间咂着声,“且她还愿意和你一起住在那样的房子里,想必也没有一笔丰厚的遗产可以挥霍。”
他这话分析得头头是道,薛轻然抿抿唇,有些听进去了。
就吴桐的作息来讲,她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
“我今后会注意些。”
彼时,车辆已经驶达金茂大厦前,她稳稳的将车泊入临时停靠点。
熄火后,重心长道:“镯寻,既然你也知道这样不好,今后就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放纵或许会让你一时快感,可是日后,总要埋单的。”
“嫂……”
陈镯寻刚吐出第一个字,就对上了薛轻然那无比认真的眸子,索性将后面的话一并咽下。
孩子气的轻哼一声,推门下车,头也不回!
什么脾性?
看着他的背影走远,薛轻然有些无奈,其实早几年,她的父母也是见过陈镯寻的,母亲阮青田还调侃说,他俩的性格很像。
这话不无道理,轻然以前也是个作天作地的小妖精,从小到大给父母折腾来了不少事儿,婚后,也给他……折腾出了不少事儿。
活脱脱的闯祸精。
可是现在的她,不会了。
花花世界里,再没有人会包容她的小任性,特别是这一年,轻歌面临高考,双亲渐老,她作为长女,必需的得顶起这个家。
想到这儿,薛轻然看了眼手表,动作麻利的重新启动车辆。
瞬间,白色的商务轿车再次没入上海的早高峰。
她的公司位于正鼎大厦的十六层,在上海寸土寸金的中心商务区。
大概是规模经济起的效应,大厦里多为同行业聚集,诸多保险公司、证券评级公司、基金公司等适以相成。
这些公司大都被外界统称为“福亿俱乐部”。
薛轻然能进来,全然要感谢她研究生时期的导师。
电梯一如既往的拥挤,薛轻然刷卡过闸后,没走几步就滞留在了人圈之外。
几分钟后,她娇小的身躯才在人群簇拥中随波逐流,最终是挤上去了,且恰好站在电梯的中央,左右皆是人墙。
电梯外的人还想往里面挤。
毕竟来这个地方的人,都知道时间的可贵。
在这一波波推攘中,她简直就要窒息。
直到电梯显示‘负荷过高’,外面的人才停住了脚步。
薛轻然也总算松了口气,眼神怔然的看着电梯门徐徐关上。
猝防不及间!一抹修长逸群的身影,疾步如风的从电梯前一闪而过。
仅一秒钟,薛轻然就可以辨别出那是谁。
太熟悉了啊……
那男子身着一袭黑色西服,步伐稳健,身后紧跟着一干人等。有棱有角的侧颜,凛凛有力的气场,如同刽子手行刑前那杯热刀酒,烫得薛轻然浑身发麻。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阵剧烈的风在薛轻然的心房狠狠刮磨,登时,她像是失去了意识的木偶般,不住的慌乱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