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司繁与殷藐高坐大马,少年的朝气蓬勃扑面而来。
阿瑗对他们说:“我会给你们写心信的,路上平安。”
伏司繁因为一个“们”字,暗自窃喜了许久。
伏司繁的声音不屑:“我有空会看的。”
阿瑗含笑点头回敬他:“那就麻烦王爷抽空给阿瑗回个信吧。”
殷藐继续插刀:“阿瑗,无论阿兄多忙,都会第一时间给你回信的。”
阿瑗与殷藐目光相对,同时一笑。
堵的的伏司繁,半路还在生闷气。
雍州,伏司繁的大本营,潜水的龙,要起飞了。
接近年关的时候,阿瑗收到伏司繁第一封回信。
“无他,一切安好。及恭贺新年。”
殷藐就啰啰嗦嗦的写了很多。
阿瑗并没有因为伏司繁的信字数少,就给他少写了一些字。
她好像有点知道伏司繁的小心思,她给他们的回信,字数都是一模一样。
阿瑗的小心思,藏在信里,或许伏司繁渡劫成功都不知道阿瑗此刻就待他不同了。
殷藐没有回朔州过年,许久没有出现的盛元洲反倒出现了。
殷衍发了好大一出脾气,在小凉亭与王湘君下围棋的阿瑗都听到了。
殷衍中气十足的咆哮,阿瑗想阿公这身体可以啊。
第二日,盛元洲来找阿瑗去马场玩。
阿瑗心想:这天寒地冻的,她才不去草原吹风,便拒绝了盛元洲。
盛元洲想不到,一向好说话的阿瑗会拒绝人。
目光沉了沉:“阿瑗,表哥记得你过完年就要及笄,表哥提前祝你生辰快乐。”
阿瑗总感觉盛元洲这次回来带着什么目的,与他相处一点都不舒服。
阿瑗问:“谢谢表哥。”
盛元洲掏出一个发簪:“这个送给你当礼物。”
阿瑗低头看他手中精致的发簪,一看就价值不菲。关键是,发簪这种东西,意义非凡。
阿瑗非本土人士,都知道不能收。
她忽然想到她与盛元洲莫名其妙的绯闻,便摇摇头:“表哥,我不能收。”
听到阿瑗拒绝,盛元洲像是松了一口气。
盛元洲一点都不勉强,马上收回:“那表哥等你生辰时候,再换个东西送你。”
阿瑗点点头。盛元洲与阿瑗说了很久,渐渐的阿瑗觉得盛元洲那种别扭的感觉又消失了。
盛元洲走之前,阿瑗说:“表哥,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跟我们说说。”
盛元洲:“有什么困难。小丫头,瞎担心。”
盛元洲走了,偷走了殷衍辛苦撰写的《马术》。
殷衍气的吹胡子瞪眼,骂了殷丽许久。
上一辈的事情,阿瑗知道的并不多。
听人口中说,殷衍唯一的女儿,曾经最得死去太公的心。
说好听点,就是积极向上,难听点就是野心勃勃,不折手段。
阿瑗在自己床头发现盛元洲给她写的信:“阿瑗,对不起。”
阿瑗以为盛元洲就是对他的态度不好而道歉,后来发现她错了。
盛元洲,不,应该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姑姑,给她埋了一个大坑。
阿瑗有些烦躁。她讨厌纷争,讨厌这些欲望。
阿瑗看着雍州的方向,陷入沉思。
年后,便要开始雍州蛮族动乱了吧。
王湘君发现阿瑗最近不对劲。问她又说没事。
王湘君对殷子勋感慨:“阿瑗长大了。”
殷子勋:“你有没有想再要一个孩子。”
王湘君脸红了下:“没……啊,不是在大哥大嫂去世后,我们就说好了,不让阿藐多想,我们就只要一个阿瑗一个吗。”
殷子勋叹息:“我委屈你了。”
王湘君抱在殷子勋垂泪:“其实,我都知道,你对外说不想让阿藐乱想,其实是我在生完阿瑗后,不能再生育了,你不想给我负担。”
殷子勋温柔的拍拍王湘君的肩膀:“不哭不哭,都怪我。”
殷子勋当年求娶王湘君,洋洋洒洒写了一曲《湘君赋》,深情如斯,广为流传。
王湘君当初并不相信,堂堂殷家二公子,会只有一门正妻,没有小妾。纯粹因为殷子勋是上门提亲最好看的便同意了。
婚后岁月,殷子勋真的做到了。
哭完睡觉,王湘君第二日起床,便开始盘算阿瑗的出了丧服后,可以挑选东床快婿的事情了。
伏司繁的信减少,连殷藐都变得言简意赅。
一如占婆之乱,谁都不跟她说。
这次好一些,阿瑗还能从刘若笙信中得知。
雍州历来蛮族遍布,这块雍州蛮族又是个刺头。
殷藐见过蛮族跋扈嚣张,抓到人便按自己的族内规矩审判处死,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他就明白了,他们这次遇到的麻烦可能比占婆还要麻烦。
殷藐给伏司繁的建议是“攻破山蛮,错置屯营,分据要害之地。”
第一步便是攻,他们的人还没招好,就被内奸告诉了蛮族族长。
蛮族族长率先反了,他们占着高地,易守难攻,伏司繁这边就难办了。
关于伏司繁的剧情,这边笼统就写了一句统军平定雍州叛乱,如何平,都没写。
所谓关心则乱,阿瑗确确实实失眠了。
那边刘若笙,知道殷藐缺人头,缺粮草,叫上雇佣兵,带上粮草浩浩荡荡的奔赴雍州。
殷子勋比阿瑗知道的多,殷子勋拿着情报,第二日便决定,带上朔州的战马去雍州。
殷衍说:“朔州的马一动,天下就都知道了,殷家站在武陵王这边了。”
殷子勋朝殷衍磕头:“儿子不孝,无法见到兄长唯一血脉深陷困境。”
夜里,阿瑗听到王湘君的哭声,殷子勋的温和的劝说。
阿瑗偷听完他们的对话,阿瑗对自己说:阿兄对我这么好,我不能不去救他。
殷子勋的马队里,悄咪咪的换了一个人。
阿瑗与大部队急行一点都没有拖后腿。
阿瑗甚至想:如果知道有一日会去战场,她肯定学些武功,而不是只简单学了些防身。
王湘君发现阿瑗不见,阿瑗已经走了大半日了。
殷衍听到哈哈大笑,连说不愧是我殷家儿女。
阿瑗跪在盛怒的殷子勋面前:“阿父,如果当日您知道,大伯深陷困境,您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