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藐的丈人王庆之升任太子步兵校尉。
偏偏就是殷藐新婚妻子的父亲。
王庆之在蛮族动乱时候,作战勇猛,善于谋略,在伏司繁派系中,殷藐都要往后靠一靠。
耐人寻味。
王汐音知道后,惴惴不安的向阿瑗递了信,想要见她一面。
阿瑗大病刚好,整个人清减了不少,娇憨的婴儿肥少了,多了一些西子的气韵。
王汐音找她,又不说话,忐忑不安的望着她。
阿瑗笑着:“汐音姐姐,找我有事吗?”
王汐音说鼓起勇气:“最近你阿兄可有什么异样?”
照道理,王汐音这般问着好生无礼,阿瑗与王汐音接触,觉得王汐音不是会管殷藐的那种人。
王汐音说:“阿父,也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太子近侍。”
阿瑗她不知道,她病了之后,没有人跟她说这些。
阿瑗对王汐音劝道:“阿兄在在下定会挑三拣四,但是你们已经下定,除非王家主动退亲。”
阿瑗沉吟道:“汐音姐姐,你要相信阿兄。”
“等大堂哥完婚后,就是汐音姐姐与阿兄的婚礼了。”
王汐音一直紧攥的手微微送下来,面上带了些喜色。
阿瑗想了想:“汐音姐姐,是你阿父让你来的吧。”
王汐音被戳破,乱成一团。
王汐音红着眼,点点头。
阿瑗笑:“王将军在太子门下,与在武陵王门下,其实都是为皇上办事。”
王汐音眼里已经没有半分迟疑:“自然如此。”
王汐音走后,阿瑗在想太子为什么要弑父的问题。
殷藐走进来的时候,阿瑗都不知道。
殷藐出声吓了阿瑗一跳。
殷藐皱眉:“我发现你最近心思越来越多了。”
“你的问题就在于,你想太多。”
阿瑗无语。殷藐拉着她起来,强迫着她出去逛逛。
阿瑗看着日头毒辣的太阳,果断拒绝。
殷藐今日无事,拉不动阿瑗,就在阿瑗这里坐下,蹭阿瑗的茶水喝。
阿瑗思索再三:“阿兄,你可知道太子府上有一位女道长叫姜道玉。”
殷藐抬眉,他当然知道。姜道玉现在可是太子身边最红的人了。
二皇子甚至因为引见过姜道玉还被太子正式接纳。
殷藐缓缓的喝了一口:“别参合姜道玉的事情。”
阿瑗见殷藐已经知道姜道玉,就稍稍宽了下心。
所有人都不知道姜道玉的从哪里来,她的身份背景,所以姜道玉可以在太子身边混的风生水起。
蜀州来的柳若笙,却是知道姜道玉的身份。
她是江南大旱的流民,她在柳家做过一段时间的宫,因为变戏法特别厉害,柳若笙便记住了他。
后来,她的丈夫寻来,姜道玉便离开了柳家。
姜道玉坐在轿子里,透过车窗,看到走在街上的柳若笙,整个人是害怕。
害怕柳若笙记得她,害怕柳若笙知道她的背景,害怕柳若笙揭穿她。
姜道玉日思夜想,想了很久,给柳若笙编造了一个天命之女的身份,怂恿太子爷娶了她。
姜道玉盘算的很明白。只要柳若笙在太子府,与她在一条船上,她就不怕柳若笙了。
柳若笙的娘亲是个小妾,在柳父还以为自己会有子嗣之前,她这个小妾生的女儿根本不在大夫人眼里。
柳若笙娘亲死去,都在劝柳若笙,千万不要做人家妾室。
太子的正妃早早生了皇长孙,太子妃又帮助太子良多,太子根本不会休了太子妃。
而太子的侧妃,每位都是权臣的女儿,都动不得。
可太子又非常相信姜道玉说的,柳若笙是天命之女,用尽手段要娶柳若笙。
柳若笙被太子逼到没有办法,心中下了一个决心,既然一定要做妾,她就做天底下最高贵的妾。
柳若笙一夜之间就成了静妃,杀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阿瑗知道后,震惊的不得了。后来,阿瑗知道,柳若笙还是通过伏司繁的力量入宫的,更是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草长燕飞,万物生机。
阿瑗也要出嫁了。婚前她根本不能见到伏司繁,殷藐也在成婚后,搬出了府,阿瑗找他好几次,都在外面忙事。
阿瑗觉得殷藐在躲着她,越发的生气。
一周目她过来就在新婚之夜。
现在又来了这个时间点,阿瑗一时感慨万千。
伏司繁人冷面瘫,又被皇帝不喜,除了几个相识的来闹洞房,根本没有人。
殷藐很快带着那些不识眼力劲的走了。
只剩下阿瑗与伏司繁两个人。
伏司繁坐在一边醒酒。殷藐那个坏心肠,灌了他多少酒。
伏司繁昏昏沉沉,红烛噼啪一声,他忽然惊醒,扭头看看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榻的阿瑗。
脑子有些发蒙。这场景怎么这样的似曾相识。
伏司繁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梦里见过,而是切身体验的。
阿瑗左等右等等不来伏司繁掀她盖头,就自己把盖头拿下,气鼓鼓的等她。
伏司繁眼睛看过来,阿瑗的眼睛藏了一汪春水,动人无比。
伏司繁说:“把盖头盖回去。”
阿瑗不动。
伏司繁说:“盖头要等新郎来掀起来。”
阿瑗:“为什么?”
伏司繁:“寓意掀开新的一夜。”
阿瑗:……伏司繁是不是开了个车。她还小,她并不想滚床单。
伏司繁见阿瑗不动,无奈的站起来,重新盖回去,又自己掀开。
伏司繁坐在阿瑗身边,一人一侧坐着。
伏司繁酒意上来,伸手把阿瑗拉到自己怀里,然后躺下来。
“讨人厌的东西,终于在我手里了。”伏司繁说。
阿瑗有些酸涩:“新婚之夜,都不说点好听的。”
伏司繁眉眼弯起来,阿瑗觉得满室光景都变得明亮起来。
伏司繁说:“小时候最讨厌你。看着柔顺,其实最叛逆。就想把你抓起来,好好打一顿。”
“现在最喜欢你,就想抱你在怀里,好好亲一亲。”
伏司繁低头要吻阿瑗,阿瑗躲了一下。
伏司繁声调都是有史以来的轻柔:“怕了?”
阿瑗抓紧自己衣服:“我有话想问你。”
片刻后,伏司繁说:“是不是柳若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