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我?”完美的世界里,两双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我找到你了,圣人。”左哲说道。
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人出现在了左哲面前,完全没有丝毫畏惧的情绪。或许,对于这个层级的存在而言,生死都已经不再是可以撼动彼此心神的事情了。
品茗着甘冽的茶水,圣人目光看山峰远处的绚丽落日景致,迟迟没有开口。
老人对面,左哲并没有着急,而是耐心的等待着。
“这个世界还没有到毁灭的时候,不该被毁灭。”圣人叹息一声说道。
左哲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倾听着。
“我对于你,就像是你的养父。你年幼的时候被抛弃到了我的世界里,是我将你养大。我知道你的不同,但我依旧选择将你养大。因为我是圣人,我别无选择。我希望能够将你感化,化解接下来的劫难。可惜……”圣人叹息,不知道在叹息什么,是没有将左哲感化,还是叹息自己最开始的别无选择。
“为什么别无选择?”左哲问道。
“因为我是圣人,不可能见到一个被人抛弃的婴儿而熟视无睹。即便这个婴儿不同寻常,有着改变世界乃至是毁灭世界的潜力,我也只能将其收养。”圣人叹息道。
“如果你没有将其收养呢?”左哲问道。
“婴孩会被恶魔收养。”圣人叹息。虽然不愿意说出实情,但在左哲面前,圣人的这具分身却无法说谎。
这里,是左哲的主场,是左哲的神国。在这里,左哲就是最强的存在。
这个世上或许有人比左哲更强,但却无法在不摧毁左哲的神国的情况下,在左哲的神国中击败左哲。
“你离开吧,回到你的世界,我不拦你。”左哲说道。
“不要舍弃人的身份,神是个太过沉重的字眼。一旦你失去了人性,你将直面神的威压。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圣人问道。
“没有。”左哲回答道。
“你需要帮手,不要遇到事情后总是想着一力承担。”圣人劝导道。
“我想要完整的控制权,我不希望被别人分摊掉属于自己的控制权。”左哲说道。
“你并不需要绝对的控制力,绝对的控制力会给你带来太过沉重的负担,超脱才是正确的道路。”圣人劝说道。
“这个世上或许会有一种名为超脱的力量。但对你我而言,超脱只是臆想中的存在。”左哲拒绝。
叹息着,圣人的分身脱离了左哲的神国。自此,没有人能再干涉的左哲的行为。
“王上,请接受这份原本就该属于您的力量。”左哲身边,一副充满了历史沉淀感的黑色铠甲逐渐幻化成型。伴随着这副铠甲的成型,如同护卫般存在渐渐消失在了这方天地间。
在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后,在护卫不再是必要的存在后,护卫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自行消散在了神国之中,成为神国的营养。
护卫不是权臣,护卫无法违抗主上的命令。或者说,护卫只有依旧有着存在的意义的时候才会存在。一旦护卫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护卫就不再是护卫。纯粹的护卫就会在这个时候消失,将所有的力量归还于主上。
除非,护卫想要变成权臣。
“啧啧,还真是翻脸无情的人啊。”神国之外,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神之眼冷冷的看着发生在左哲神国中的这一幕,绝对不允许自己也如同愚忠的护卫一般自行消散。
“你是谁?”左哲问道。左哲并没有去接收来自护卫的规则力量。这股力量虽然属于自己,并能被自己立即掌握利用,但左哲却没有将其接收。
左哲不需要太过强大的力量,因为太过强大的力量同样代表着太过强烈的负担。圣人临走前说的“超脱”虽然只是一种不现实的臆想,却也是有借鉴意义的。
在左哲的问题面前,神之眼不愿意撒谎,也不愿意敷衍了事。因为,“我是谁”,这是一个直抵本心的问题。
神之眼是一个权臣,神之眼有着众多的身份。但这些众多的身份却都不是神之眼在这一刻想要回答的答案。
一时之间,神之眼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存在。
“那你又是谁?”自己回答不出问题的答案,神之眼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左哲。
面对这个问题,左哲沉吟了良久,却迟迟没有回答。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神之眼沉声说道。
“不。”左哲摇头否认。
到了这个层次,彼此的战斗已经不再是你来我往的刀枪棍棒,也不是领域与规则的对撞了。
强大与否对彼此已经不再是决定胜负的决定性要素。彼此真正在意的问题,从是否强大转换成了是否“存在”。
而“存在”,这个词汇说的并不是一时的存在,而是永恒的存在。
此时此刻,彼此之间的交锋已经渐渐的超越了规则的层面,朝着更高的层次提升。
感受到了彼此的变化,神之眼眉头紧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可不是磨刀石。”神之眼自言自语道。
人们或许并不清楚自己是谁,但却执着的认为自己不是谁。
“我是谁”这个问题,问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自己对自身的定位。这个定位里,隐藏着自己对自己的期待。
而对于左哲和神之眼的这个层面,“我是谁”已经不仅仅是定位的问题了。
如果无法给自己定位一个无法被超越的身份,就相当于承认自己不是最顶尖的。而只要不是最顶尖的,那就存在被超越的可能。
这样可能被超越的可能,就意味着自己是有可能被摧毁的,不是真正“存在”的。
“不管怎样,我都比你强。”神之眼笃定的说道。
“你的存在,是为了让我变得更强。只有比我更强的你,才能做到这一点。”左哲说道,“我有变强的目标,你有吗?”
“这就是你所说的超脱吗?如果所谓的超脱只是如此的话,那随你便。”神之眼中断了话题,愤然离去。逻辑就像是一个游戏,可以将同一件事用正反两种方式说明。单纯的辩论无法解决彼此的核心问题,接下来还要真刀实枪的打一场。
我真不想嘲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