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还珠回答:“大概可能是他们去贵州苗寨的前后吧?那天哥哥带了很多苗寨特产回家,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我问他去哪儿玩,他说和晓丹去了苗寨。”
盛远峰一听,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左脚不知为何踩错刹车,汽车戛然而止,钟还珠和钟还珠的身躯同时撞向前排的座位。
钟还珠扶好哥哥,低声叫了一声:“远峰,开慢一点好吗。”
盛远峰甩一甩头,对顾晓丹的误会越来越深,想道:顾晓丹你这个双标女!竟然和钟鸣琛去旅行,这下被我抓住话柄了吧。
盛远峰一边咬牙切齿,一边踩油门,汽车在马路上风驰电掣,一路绝尘。
钟鸣琛这一路上反反复复的说醉话,直到盛远峰把他送到家抬进卧室床上,他突然双手紧紧执住盛远峰的手,说:“晓丹......我喜欢你......晓丹......我喜欢你......”
盛远峰甩开了钟鸣琛的手,侧头,对正在偷笑的钟还珠大声吼道:“有什么好笑的?!还不快去拿热毛巾和热茶来给他醒酒!”
钟还珠不生气,掩住嘴格格的笑,去了洗手间拿毛巾。
盛远峰趁机在钟鸣琛的脸颊上打了两下,骂道:“没良心的家伙!章鹤云的父亲提携你,你居然抢章鹤云的女朋友。”
说时,盛远峰的眼睛不经意瞥见床头柜的一幅相架,是钟鸣琛、顾晓丹、陈丽思三个人在苗寨广场的合照,照片里,顾晓丹和陈丽思两个女孩子手挽手,而钟鸣琛拿着自拍杆,保持着距离,一点亲热的神态也没有。
盛远峰看了那张三人合照,心里豁然开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这时,钟鸣琛的醉话突地换了话题,口齿不清的呢喃:“爸爸,我现在过得挺好的,还要不要替你报仇呢?妹妹有对象了,妈妈的疯病也好了,我有了爱的人......我好累,我不想报仇了,我想结婚生孩子......你在天堂会不会责怪我......”
盛远峰精神一振,好奇的问他:“你要报什么仇?你的仇人是谁?”
钟鸣琛没有立即回答,转了个身,才说:“二十年前,爸爸的尸体在悬崖底下找到的......当时......和他一起去办货的人是章友仁......严建诚......”
盛远峰一阵愕然,引导性的问:“还有呢?”
钟鸣琛含含糊糊的说:“妈妈说,爸爸的两个装满现金的行李箱里不见了,脖子上的传家玉佩也不见了......”
盛远峰问:“什么玉佩?多少现金?”
钟鸣琛无意识的回答:“家传的蟾蜍翡翠玉佩......唐代的......还有三百万现金......”
盛远峰心念一动,想:按照二十年前的房价,可以在本市买三四套房子了,再加上一个唐代的翡翠玉佩,钟鸣琛的父亲还真的有可能是被人谋财害命的。
盛远峰又上网查了一下,章友仁和严建诚的发迹史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先后涉猎建材、医药、房地产、金融、投资行业,一直发展成今日的千亿资本王国。
盛远峰贴在钟鸣琛的耳边,问:“难道你怀疑是章友仁和严建诚杀了你父亲吗?”
钟鸣琛闭着眼睛回答:“嗯嗯,妈妈是这样怀疑的,他们眼馋我们家的财产。”
盛远峰问:“你们家当时很有钱吗?”
钟鸣琛回答:“是呀,他们三个人一起做买卖,本钱都是我家出的。”
“钱从哪里来?”
“我爷爷把香港的房子卖掉了,给我爸爸凑了几百万本钱。”
盛远峰还想问细节,可是钟鸣琛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钟还珠拿着热毛巾和热水进来了,看见盛远峰伏在钟鸣琛的旁边,嘻嘻笑了一笑,说:“你们在说悄悄话吗?”
盛远峰坐在扶手椅上,问:“你哥哥似乎有很多心事?”
钟还珠一边为哥哥擦脸,一边回答:“哥哥在外面很风趣健谈,在家里总是一个人发呆,我问他有什么心事,他不愿意说。”
盛远峰又问:“还珠,你母亲有没有告诉你一些关于家族的往事?”
钟还珠摇头说:“没有,妈妈每次见到我就是乐呵。”
盛远峰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想起了那张钟海通、章友仁、严建诚在九十年代中期拍摄的合照。又想到近期在坊间流传的一件大新闻:章友仁和严建诚同时认了钟鸣琛做干儿子。
钟还珠忙完了,含情脉脉的望着盛远峰,问:“远峰,今天晚上你留下来吗?我给你准备洗澡水?”
盛远峰心事重重,拒绝道:“不用了,我回家。”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盛远峰开始暗中调查章友仁和严建诚的资料,很幸运地,从线人那里得知了一条重要信息:严建诚上月修改了遗嘱,遗产继承人除了几位直系亲属之外,还新增了一位无血缘关系的继承人——钟鸣琛!
按照新遗嘱的内容,钟鸣琛将在严建诚去世之后获得一栋价值一亿元的别墅,还有现金三亿元!
盛远峰惊诧不已,心里禁不住打鼓:这是严建诚对故人之子的帮助?还是赎罪?
盛远峰正想着,文迪敲门进来了,问:“盛总,关于紫藤花酒庄的案子,我已经与甲方对接好合同了,预付款也收了,你可以进场调查了。”说着,他把项目资料放在盛远峰的办公桌上。
盛远峰满意的笑了一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文迪坐下,对他说:“文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起初还对你心存疑虑,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汗颜呀。”
文迪坐正了,迎接着盛远峰的诚恳目光,心里暖暖的,说:“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平台,很信任我的,老同事们也很有包容心,不排斥我,我在这里工作挺愉快的。”
盛远峰用力点了一下头,说:“好好干,我打算年底在A市开分公司,到时候让你去当‘巡抚’,还给你一些干股。”
文迪听了,坚毅的脸上绽放一个柔软的笑容:“老板,谢谢您这么信任我。”
盛远峰和文迪谈完话,把顾晓丹叫进办公室,顾晓丹捧着一本红色的小本子,装模作样的低头记笔记。
盛远峰板着脸说:“我以下所说的话是绝密,请你不要做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