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结束之后,顾晓丹坐章鹤云的车子回到家楼下,她正要打开车门,忽然间,章鹤云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晓丹,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顾晓丹怔住了一下,问:“解释什么呢?”她的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紧紧的注视着章鹤云的神情。
在昏暗的车里,章鹤云心平气和的问:“你告诉我,什么是秋山湖?什么是木乃伊?什么是苗寨河边?什么是踹他到河里?还有什么是雨中山谷?”
顾晓丹张大了嘴巴:“你刚才都听到了?我以为你在看美国股市。”
章鹤云点一点头,依然平静的说:“钟鸣琛的套路,我已经摸清了,上一次我没有心理准备,一时激愤,被他带进沟里,这次我不会再中计了。”
顾晓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你不生气吗?”
章鹤云说:“我如果生气了,和你吵架,那我就真的要交智商税了。”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但是,你要告诉我,歌词里的那些梗是什么意思。”
顾晓丹没有犹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章鹤云听完了,惊讶的问:“钟鸣琛的脸部曾经严重烧伤过?”
顾晓丹点点头,说:“是呀,那时真的是他的人生低谷,工厂火灾、脸部烧伤、母亲精神失常、妹妹被拐。”
章鹤云闷闷的问:“你很同情钟鸣琛吗?”
顾晓丹回答:“是的。”
章鹤云说:“他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需要你的同情了。”
顾晓丹说:“对。”
章鹤云说:“你上楼吧,早点休息,不要给别的帅哥发微信。”他淡淡然的说,声音里流露出深深的愤懑。
顾晓丹假装听不出,说:“知道了。”说完,挽起长长的裙摆要走出车外,忽然感觉自己整个人被章鹤云从后面揽住了。
章鹤云紧紧的箍着她的身体,在她的耳畔说:“我说我不生气是骗你的,讨厌鬼,都怪你太招眼了,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顾晓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回头望他,说:“鹤云,这事真不能怪我,钟鸣琛那家伙的性格很跩,不是正常人类。”她不察觉自己心情激荡,嘴里说嫌弃的话,其实心里早已萌生了奇异的情愫。
章鹤云箍得更紧了,贴在她的耳朵说:“晓丹,嫁给我好吗?我们结婚了,再也没有人可以破坏我们了。”
顾晓丹柔声说:“鹤云,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要受别人影响。”
章鹤云撒娇似的说:“话虽如此,但是那家伙好像冤魂不散似的,好烦人。我们快点结婚,让他死了这条心。”
顾晓丹犹豫之下,觉得这倒不失是个解决所有麻烦的方法,于是她答应了:“好的,你先放开我。”
章鹤云开心得把她的身体旋转过来,在她的脸颊上胡乱的亲吻了几下,然后说:“亲爱的,明天我们就去办结婚证,好不好?”
顾晓丹瞪大眼睛,问:“这么仓促?不用办一份婚前财产公证吗?你的固定资产、净资产和股权资产那么多,估计得花上不少时间去统计哦,我看一时半会也领不了证。”
章鹤云摇一摇头说:“为了表示我对你的诚意,我们不要做婚前财产公证。我还要把江边那套房子改你的名字!”
顾晓丹很冷静的说:“你父亲资产庞大,他是不会同意我们不做财产公证的,你家的户口本应该在你父亲那里吧?”
章鹤云呵呵笑:“悄悄告诉你,我已经把户口迁出了,哈哈。”
顾晓丹扑哧一笑,然后严肃认真的说:“鹤云,我很感动,但我觉得结婚是人生大事,要获得双方家长的同意,即使你父亲要求我们做财产公证,我也同意。”
章鹤云想了一想,说:“好吧,我明天带你去见我的父亲。”
第二日下午,章鹤云带着顾晓丹到了乡村俱乐部的户外咖啡室。
在微风吹拂的亲水平台上,章友仁已经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品尝咖啡了,他在这里似有无上的权威,那些会员客人们见了他,个个恭恭敬敬的退避,谁也不敢贸然走近。
章友仁做了一个手势,让顾晓丹坐在自己的对面,但是对章鹤云说:“儿子,你回避一下,我想单独和晓丹谈,好吗?”
章鹤云让顾晓丹坐下来,自己对父亲说:“老爸,我警告你,不要谈什么财产公证,即使做了财产公证,我也能用各种办法转移财产给晓丹的。”
章友仁摆一摆手,温和的说:“小兔崽子,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的,真是白疼你了。”
章鹤云很得意,转身走到十米外的一张小圆桌坐下。
顾晓丹起初有些坐立不安,下意识的望一望手机的时间。
章友仁的脸上罩起一层寒霜,开门见山的说:“顾小姐,我不认为你和鹤云是合适的一对,是不是?”
顾晓丹机警地往后一退,说:“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是有感情的。”
章友仁的眼中神光一闪,眉毛一挑,问:“你爱鹤云吗?”
顾晓丹避开他的凌厉眼神,回答:“爱。”
章友仁说:“你对鹤云的爱似乎很理性?”
顾晓丹说:“理性的爱也是爱。”
章友仁望一望远处的章鹤云,然后把目光调回来,凝视着顾晓丹,说:“晓丹,我不是要摆布你,我只是作为一个年长者给你一个建议,你为什么不选择钟鸣琛呢?他更适合你。”
“为什么?”顾晓丹问。
章友仁的眼神竟瞬间变得慈祥起来,说:“我感觉,鸣琛的性格桀骜不驯,好像只有你才能降得住他,正所谓一物降一物。”
顾晓丹摇头,不以为然的说:“我时常看他不顺眼的,他也看我不顺眼。我们一说话就互相挤兑,好像针尖对麦芒似的。”
章友仁失声笑了一笑,说:“不见得吧。”
喝了一口咖啡,章友仁接着说:“鸣琛告诉我,他很喜欢你,还有钟伯母也很喜欢你。”
顾晓丹听了心头一震,不知哪来的勇气,大胆的问:“章老先生,你为什么对钟鸣琛那么好呢?甚至比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紧紧的留意着章友仁的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