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总挠了一下油光可鉴的光头,说:“这就奇怪了!我看了监控录像,那些奇怪的小动物简直是四不像,看起来像老鼠,像猫,又像巨型的螳螂。”
顾晓丹问:“它们有没有咬人或者咬坏货物?”
苟总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
顾晓丹又问:“能让我看那些监控录像吗?”
苟总回答:“可以。”
说完了,苟总把监控录像发到顾晓丹的手机里,顾晓丹低头看,这些小动物乌黑乌黑的,跳脱灵动,成群结队的,挺恶心的,放大画面看时,出现齿痕,看来要使用高清修复技术。
钟鸣琛趁机游说道:“苟总,你要彻查原因,这么多商户搬走,伤不起呀。”
苟总苦着脸说:“谁说不是呢!商户越来越少,租金收入锐减,我没法向股东们交代,压力山大,头发都掉光了。”说时,他下意识的摸一摸自己光亮的头壳。
停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最初,我委托了YCC商务调查公司去调查,但是,YCC交来的调查报告只说是老鼠,建议我们灭鼠。”
钟鸣琛问:“那你们灭鼠了没有?”
苟总双手一摊,说:“我花钱请了灭鼠公司,灭了一个月,收获是零。”
钟鸣琛说:“看来可疑生物并不是老鼠。”
苟总点一点头,咬牙切齿的说:“就是,瞎折腾。”
顾晓丹心想:原来旺发汽车城与YCC调查公司有合作关系,我要把这个客户抢过来。
想到这一点,她向钟鸣琛打量一个眼色,让他起个头。
钟鸣琛心领神会,说:“苟总,你们怎么还用YCC调查公司呢?我们严氏资本早就把YCC公司从供应商名单里剔除了。”
苟总睁大了眼睛:“是吗?你们改用哪一家?”
钟鸣琛说:“就是这位顾晓丹女士所在的SYF调查公司。”
顾晓丹乘机拿出了名片,毕恭毕敬的递给苟总,苟总也双手接过名片,认真的看了一会儿,然后问:“顾小姐,贵司和YCC比起来怎么样?”
顾晓丹笑了一笑,淡定的说:“去年我们在三场竞标会与YCC碰头,我们公司都在第二轮赢了YCC,你可以在招标企业的官网公告上看到的。”
苟总不说话,微微点头。
顾晓丹继续说:“还有一件事,YCC最好的调查员文迪去年已经跳槽到我们公司了,文迪还把几个旧同事也拉来了。”
苟总听了,恍然大悟似的说:“原来如此,YCC的老板还告诉我文迪移民了,他撒谎,我就纳闷YCC这次怎么派几个年轻人来做敷衍我,一点也不靠谱。”
顾晓丹心里一乐,提议说:“苟总,为了留住商户,我建议贵司要重启调查。”
苟总点头,说:“好呀,你带文迪来对接,我很久没见文迪了。”
顾晓丹开心得不得了,说:“好的,好的。”
钟鸣琛向顾晓丹投去一记邀功似的眼神。
顾晓丹装作没看见,这时候,安装行车记录仪的年轻师傅走进来,说:“两位客人,记录仪安装好了,请出来一下,我为演示给你们看。”
顾晓丹和钟鸣琛上了汽车,认真的听师傅讲解记录仪的使用方法,突然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一群黑压压的、密密麻麻的不明物体在顾晓丹的汽车前方出现,成群结队的走了过去,浩浩荡荡的,发出咯咯咯咔咔咔的声音,犹如大军过境似的,场面壮观,充满震慑力。
安装师傅吓得嚎叫了一声,撒腿跑回店里。
钟鸣琛吓得腿脚直哆嗦,呆住了几秒才爆发出尖叫声,双手抱住了顾晓丹。
顾晓丹立刻关上车门,两只眼睛定定的望着正前方那一群奇怪的小动物,它们浩浩荡荡的横跨街道,然后沿着商铺的墙壁爬上了屋顶,最后全部消失了,这短短的两分钟,她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钟鸣琛惊魂未定,浑身颤抖的问:“晓丹,那些是什么动物呀?从天而降吗?好恐怖!”
顾晓丹安慰说:“没事了,我的记录仪拍下了整个过程,拿回去分析一下。”
十几天后,SYF调查公司收到了旺发汽车城的第一笔预付款,调查工作组正式成立,由文迪带队,成员有盛远峰、顾晓丹和卫辉。
这是个中型项目,预计耗时一个月,公开调查由文迪和盛远峰出面,其余的人做卧底进行秘密调查。
在分工会议之后,文迪和盛远峰开始了第一阶段的调查,逐一排查汽车城的地上建筑物、地下停车场、给排水系统,没有发现可疑生物的踪迹。
第二阶段,顾晓丹与卫辉进入了汽车城园区管理处做卧底,卫辉在信息部,顾晓丹在综合部。
卧底的第二天,当顾晓丹还在熟习新环境的时候,办公室突然来了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顶着一头凌乱而唏嘘的头发,须根突兀的脸庞上架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使人看不见他的眼睛,他身材修长,穿着皱巴巴的灰色棉布衬衣,破洞的牛仔裤,灰蓝色的半旧帆布鞋,他走路时,凌乱的头发仿佛还飘着头皮屑,令人反胃。
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径直穿过迷宫似的联合办公卡位,走进苟总的办公室,过了约莫十几分钟,那位年轻男人便带着苟总,走到顾晓丹的身旁。
苟总说:“顾小姐,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可否请你到别的公司救救急?”
顾晓丹抬起头,一脸茫然的问:“救什么急?什么公司?”
苟总搭着那个脏兮兮的男人的肩膀,说:“是这样的,这位是董百洲先生,是我们汽车城第一大股东的儿子,他公司出了点状况,”
还没等苟总介绍完毕,董百洲走到顾晓丹的面前,伸出手说:“顾小姐,您好。”
顾晓丹没有与董百洲握手,而是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因为她嗅到一股好像咸鱼般的恶臭,不由自主的身体向后倾斜,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斜视着眼前这位仪容邋遢的男人,充满了嫌弃。
此情此景,董百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下意识的闻一闻自己的手臂和衣领,沉默的尴尬的空气持续了好一会儿,他才解释说:“对不起,顾小姐,我这几天连轴转加班,没有时间回家洗澡。”
苟总忍不住补刀说道:“百洲,从你身上散发的臭味来看,你起码十天半月没有洗澡了吧?熏死人不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