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丹听了,眼睛瞪大了。犀牛传播公司是国内知名的4广告公司,总部在上海。
盛远峰继续说:“我本来不想接这种小案子,但是,”他的声音是慵懒的,但是两只深邃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吊住顾晓丹。
陈丽思坐在两人之间,终于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捧着自己的咖啡杯去了墙边的桌子坐下。
顾晓丹埋怨道:“远峰,你注意一下,不要肉麻当有趣。”
盛远峰不接话,转而说:“下星期,我们去上海出差一个月,一来是去见办案,二来是去考察那边的环境,遇到有合意的办公室,就租下来,开始装修和招人咯。”
盛远峰一直都有在上海设立分公司的计划,这次是真的要付诸行动了。
顾晓丹的手痉挛了一下,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心脏,问:“你以后在上海工作吗?”
盛远峰急忙摇头说:“不是,我打算让文迪做开荒牛和巡察员,其余职位就在当地聘请吧。”
顾晓丹悄悄松了一口气,点头,心里更迷糊了。
盛远峰从她的微表情里捕捉到细微的变化,看出她离不开自己,舍不得自己,心里一阵狂喜,俊朗倜傥的脸庞上绽放一个毫无顾忌的笑容,同时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
顾晓丹抽回自己的手,向远处的陈丽思挥手,示意她坐回来。
盛远峰笑了笑,站起来,单手插裤袋,吹着口哨走开了。
从澳门回来后,顾晓丹就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把两个26寸的旅行箱摊开在地上,开始慢慢的把衣服卷好了叠放到旅行箱里。手机里播放着电视剧,她并不用眼睛看,只埋头做自己的事,想自己的心事。
她继续呆愣地瞪着他,压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忽然间,对讲机门铃响了起来,把她从沉思中吓醒了,她去开门,是钟鸣琛。
钟鸣琛和顾晓丹有七八天没有见面了,两人交往的时间不长,还在热恋期,但是竟然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在忙碌的时候,不需要对方的陪伴。
钟鸣琛看见地上的两只24寸旅行箱,惊讶的问:“你又要出差了?这次去很久吗?跟谁一起去的?”
顾晓丹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忙自己的事儿。
钟鸣琛听了,又问:“你和陈丽思去了澳门?我看见陈丽思在朋友圈发了好多照片。”
顾晓丹回答:“是呀,我买了好多杏仁饼和猪肉脯,你带一些回家。”
钟鸣琛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陈丽思那家伙只想着玩,一点事业心也没有,去年的绩效小测才评了级,丢人。”
顾晓丹随口说:“人各有志嘛,不是每个女人都有事业心的,有的女人是工作狂,有的女人是享乐主义者。”
钟鸣琛突然紧张起来,拉住顾晓丹的手,问:“晓丹,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顾晓丹装糊涂,故作懵懂的问:“什么闲言碎语?”
钟鸣琛松了一口气,叹息说:“我把袁莉莎推荐给人事部了,这段日子以来,公司里的人在背后议论纷纷,我后悔死了,真不该蹚浑水。”
顾晓丹扑哧一笑:“你的脸皮那么厚,嘴巴那么毒,谁敢在你面前或者背后说三道四?不怕被你的毒舌喷死吗!”
钟鸣琛也失声喷笑,说道:“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在乎你的想法。”
顾晓丹望着他,说:“我信任你!我信任你!我信任你!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她说,眼角充满了笑意。
钟鸣琛抓抓头,样子有些傻憨憨的说:“袁莉莎是工作狂,我和她在一起都是谈公事的,没有别的。”
顾晓丹嗯嗯了几声,没有接话。
“你不吃醋吗?”钟鸣琛突然问,脸上的表情是审视的。
顾晓丹吃吃的笑,笑而不语。
他俯下头来,想吻她,她却把侧头闪开了,他的眼里掠过了一抹困惑的神色,低声问:“晓丹,你很特别。”
“怎么特别?”她问。
他好像不高兴的说:“晓丹,你很豁达,很洒脱,但是,你似乎在情感上不想依赖我?”
顾晓丹听不明白,睁大了亮晶晶的大眼睛。
钟鸣琛进一步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接触别的异性,你应该生气,你应该撒泼使小性子才对呀!甚至乎,你应该强迫我和袁莉莎划清界限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淡定。”
顾晓丹感觉哭笑不得,反问道:“你的前任会跟你撒泼使小性子吗?”
她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猛然记起来,钟鸣琛的前任是已经去世的景黛音,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那一次钟鸣琛与景黛音吵架时的情景,钟鸣琛很凶很霸道,景黛音一直哭,最后哭着离开了,从此之后两人便分手了。
顾晓丹时常不相信景黛音已死去近两年,景黛音在舞台上弹奏钢琴的样子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似的,那琴音仿佛仍在她的耳际回荡。
钟鸣琛的脸上笼罩起一层阴影,说:“我的丑陋嘴脸都被你见到了,你对我印象不好,你对我有所保留是吧?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嘴,狗嘴吐不出象牙。”说完,他竟然在自己的嘴唇上重重的打了一下。
顾晓丹不说话,望着他的褐色眼眸,褐色眉毛,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茫然的走到窗前,立即,他从后面紧紧抱住她,轻吻她的发丝,轻吻她的颈项,轻吻她的耳畔,他的呼吸更急促了,全身的细胞都蒸腾起来,她感觉恍恍惚惚的,轻飘飘的,眼前的一切仿佛旋转起来
突然间,她的脑子里飘过一个问号:钟鸣琛对前任那么恶言恶语的,将来是否会把同样的手段用在我身上呢?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影像在她脑海中交迭,一股没来由的热浪突然淹没她的眼眶,轻轻推开了他,同时说:“我累了,改天吧。”
钟鸣琛微微吃惊,问道:“真的?”他伸手托她的下巴,眼光深幽的盯在她的脸上,心情不受控制地因她这句话而激荡起来。
自从钟伯母推翻了盛远峰与钟还珠的婚约之后,钟鸣琛就陷入了莫可名状的担忧之中了。
顾晓丹从嘴边挤出一个微笑,刻意的解释说:“我真的累了!我坐了几个小时大巴从澳门回来,明天还要一大早坐高铁去上海了!”说完了这句话,她把一袋装满了杏仁饼、猪肉脯、沙爹鱼干的纸袋塞给了他,并且把他送出了门。
第二天的一大早,天刚亮,东方才微微吐出鱼肚白,城市上空正笼罩在厚厚的云层下,天色是阴暗的,顾晓丹穿着卫衣牛仔裤帆布鞋,拉着两个旅行箱下了楼,一眼就发现钟鸣琛在楼下等着她。
钟鸣琛穿着米色的西服,风度翩翩的,笑意盈盈的,表面上看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顾晓丹却可以嗅出空气里某种异样的气味。
顾晓丹问:“阿钟,你来送我去高铁站吗?”她飞快打量他,他的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钟鸣琛点头,几乎想说:“我送你,顺便看你和谁一起去出差。”他的脸色从来没有这样凝重过。
一直到了高铁站,钟鸣琛看见了文迪、盛远峰、翟蕾三个人,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