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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从小就憧憬成为人人仰慕的英雄,他想成为侠客,故而潜入权宦张让的府邸意图刺杀他想成为能臣,故而当上洛阳北部尉之后没多久就打死了大太监蹇硕的叔叔他想成为大将军,故而拒绝了董卓的拉拢逃出京城起兵反董。
陈宫很有骨气,正是曹操所欣赏的人,他不喜欢那些软骨头的小人,越是想他磕头求饶的,他越看不起。
而陈宫自从被俘,没有说一句软化,让他看到自始至终的都是陈宫的铮铮铁骨,故而他缓缓放下了抬起的想要挽留的手臂。
英雄,本该如此!
曹操紧随其后,留着泪水目送陈宫慷慨赴死。
雪亮的大刀落下,大好的人头随着血柱滚落到地上,无神的双目犹自死死盯着曹操。
看着自己恨了多年的仇人终于人头落地了,可是他并没有感到愉悦,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难受,空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斥在胸口。
“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老母与妻儿。”看着犹不瞑目的人头,曹操轻声低语着陷入了沉思:这些年我做的到底对不对?是不是已与自己的初心背道而驰了
见自己家主公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站在陈宫人头旁发呆,许褚忍不住出声轻轻呼唤:“主公,主公!”
熟悉的嗓音唤回了曹操飘散的思绪,他看着许褚那比自己还丑的黑脸,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
曹操,你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少年了!
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
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
公台啊!公台,你可真是死死地拿捏住我了啊!
这么想着,曹操只觉得一阵了然无趣,淡淡地说道:“以棺椁盛载其尸,葬于许都,厚待他的老母妻儿。”
面无表情地回到了中军大帐,他坐于木案后,平淡地开口道:“提高顺。”
“提高顺前来。”许褚立马把对着帐外大声传达曹操的命令。
只见两个亲卫推推搡搡把一个昂着脑袋一脸威严的中年汉子推了进来,有亲卫呵斥道:“罪将还不跪下?”
可是他硬是充耳不闻,反而气哼哼地把脑袋仰得更高了。
押解他的两个亲卫气得鼻子都歪了,对着他又踢又摁,可是这汉子的腿却似铁铸的一般,没有一丝一豪的弯曲。
“好了好了,容他站着回话吧!”曹操见这汉子很是硬气,不禁有些佩服,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亲卫不要动粗了。
见那汉子并不理会自己,曹操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可还是扯着嘴角微笑道:“高将军,你的陷阵营好厉害啊!可是杀了我不少好儿郎啊!”
本来曹操这是想要给他一个台阶下,哪知道高顺依旧鼻孔朝天,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曹操轻声咳嗽了一声来缓解尴尬,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罪将高顺,今日被擒,可愿意归降?”
高顺这个人是吕布手下的中郎将,为人清白不好饮酒,手下的陷阵营皆身穿铠甲,作战勇猛,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
曹操可是眼馋了好久,真心是希望能收复高顺。
可是高顺却是铁了心一般,摆出了引颈赴死的模样,让曹操不得不加重语气:“罪将高顺,今日被擒,可愿意归降?”
见自己的部下不声不响,知道他臭脾气的吕布有些急了,跟着嚷嚷道:“曹公问你话呢,你不想活命了吗?”
高顺却是轻蔑地瞅了一眼吕布和曹操,随即把头一扭闭目等死。
他恨自己视为英雄的主公吕布软骨头不争气,把并州兄弟全都葬送在了这个修罗场上他恨曹操杀戮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他恨自己不争气,没有带着兄弟存活下来。
“可惜,可惜啊!”曹操叹息一声,知道眼前的汉子不能为自己所用,摆了摆手对着他身后的两名亲卫挥了挥手,“拖出去吧!”
随后,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吕布脸上。
察觉到了曹操正看着自己,对比陈宫和高顺的视死如归,吕布想起自己之前那不堪的模样,不由得脸色大变,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最后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颅。
“带毕谌上来。”曹操从吕布脸上收回目光,轻声说道。
很快,在一阵呼喝声中,跟着因为母亲妻儿弟弟被张邈劫得的毕谌被压了上来。
当时曹操为兖州牧时,以谌是别驾从事,他以自己的母弟妻子在张邈手上而向曹操请辞,曹操同意了他的要求。
毕谌磕头向曹操表明自己没有二心,发誓自己绝不会背叛曹操,曹操感到很欣慰,并为他涕泣流泪。
结果
“令高堂、兄弟、妻儿可好?”曹操冷冷地扫了一眼毕谌,气哼哼地问道。
毕谌自觉理亏也不辩解,低声答道:“老母亲去年已经过世,至今灵柩难以还乡,不孝子罪孽深重”
看着暗自垂泪的毕谌,曹操不禁想到了自己那来不及享受侍奉的老父亲,不由得心中一软,叹气道:“作为人能孝顺他的亲人,不也会忠于君主的吗?这正是我所需求的啊!快给他松绑吧!”
他身后的两个亲兵立马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
本来以为自己今日必死的毕谌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命,不由得大喜,连忙对着曹操磕头谢罪,脑袋都磕出鲜血了也毫不在意。
“起来吧!”曹操阻止了毕谌动作,“你可愿为鲁国的国相?”
没想到曹操不仅不治自己的罪,还当上了鲁国的国相,毕谌当即再次磕头拜谢道:“谢朝廷之恩曹公之德,在下自当竭力报效社稷为丞相效死。”
“赴任鲁国之事不忙。”曹操对着磕头不止的毕谌挥了挥手,“先回乡改葬你家老母亲吧!”
“谢曹公!”毕谌这才起身走到文官一侧最后的位置垂首而立。
所有的人都处理完了,曹操这才把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跪着的吕布。
这个背刺自己的主帅,该拿他如何是好呢?
见曹操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吕布卑微渺小的乞活,如同一只垂死的丧家犬一般:“求曹公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