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腾记忆中的画面一幕幕在她们的眼前展开,原来,它最初诞生于冥界的天河之中,却不知什么原因,天河崩塌。
而它所在的区块也因为空间上产生的错乱,落入到了凡界之中,所以才形成了这片湖泊。
可凡界是低等位面,远远比不上冥界,即使携带天河之水,也无法在这一方世界中发挥它应有的功效。
从它的记忆中,雪冰岚和羽清的疑问也解开了,为什么村民提供的贡品会带有灵气了。
这里的天河之水,虽然比不了冥界,但有股特殊的力量,村庄的一切来源都离不开这里的湖水,受过它的滋润以后,那些贡品自然就蕴含了灵气。
雪冰岚本就不是土生土长的凡界之人,对于冥界,她自然是清楚的,反倒是羽清,她出生于凡界,根本不知道还有冥界这样的位面。
魔腾是在幼年,没有任何修为,还未确定是善是恶的时候,误入的凡界。
曾经它随部分区块进入空间裂缝中,被乱流切割得奄奄一息,落在此地时,得一位村民所救,恢复如初的它在心里默默发誓,自己要守护这里。
也正是那一次,它头上的内丹颜色发生了变化,从无色透明,转变成了纯白色,那是代表善的圣洁之色。
结束了幼时的记忆,画面来到了村庄开始出现异常的时候,事件突发的第一日,天上的白云不再,转而成了血染的颜色。
也是从那时起,村民的身体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起初并不明显,随着时间流逝,年轻人越发变得苍老,而老人活不过五十便去世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魔腾终是察觉到了异变,但它受限于天河之水,无法轻易离开湖泊的范围,除非付出修为的代价。
魔腾毕竟来自高等位面,它的实力提升非常快,刚开始,它还能损耗一些修为与另一股力量对抗,久而久之,修为的消耗与补充不成正比。
它渐渐变得力不从心,无法频繁出手相助,而另一股力量似乎是发现了这一点,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魔腾为了加快实力恢复,不得不向向村民索取贡品,因为它知道,天河之水能助它恢复修为,治疗伤势,但没有办法直接使用。
它只能通过沾染了天河之水的贡品,从中吸收灵气,缓慢恢复损耗的修为。
而在辰星凌日之时,天河之水的效果将达到最大,它也正是趁这个机会,借贡品快速恢复修为,再损耗自己的修为,去保护这些村民。
一日又一日,循环往复,它始终用着自己的方式,尽着一份努力,即使被村民误会,它也没有任何怨言。
画面一直到了雪冰岚和羽清出现在村庄的一幕,她们从它的记忆中看到,当那股力量试图攻击她们的时候,魔腾又一次耗损修为拦下了那一击。
它为了保护她们,阻止她们继续调查,才设下了那道困阵,虽然这种方式雪冰岚和羽清并不喜欢,但这是它所认为的一种保护方式。
那名杀死它的修士,本不应该敌过魔腾的,却因为它一次次耗损修为,暗中保护他人,早已伤势严重,修为下跌了。
画面结束,记忆长河干涸,魔腾的一生也在此刻定格,巨大的信息量涌入了两人的脑中,羽清费了好一会儿才将它消化。
她回过神看向雪冰岚,却发现她整个人有些不对劲。
她的眼神迷离,精神恍惚,方才还好好的,似乎是看完这些画面以后才这样的。
她的状态吓了羽清一跳,连忙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左黎,你、你没事吧……”
雪冰岚没有回应,而是一直重复地说着:“那就是他所坚持的道吗……而我所坚持的,又算什么……”
她虽然杀伐果断,可心中一直坚持着一个原则,那就是善恶分明,无论是人或是妖,都应该有生的权利,不应该被随意剥夺。
这一刻她迷茫了,修士一生所追求的大道,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羽清见状,心中立刻浮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雪冰岚的状态不对劲!
羽清立刻将手搭在了她的经脉上,然后感受到了体内的气息异常紊乱,情况越来越不妙了。
难道她的道心……是因为魔腾的死,而产生了裂缝!
“噗……”
突然,雪冰岚猛地吐出了一口血,面色惨白,气息变得虚弱了几分,呼吸也变得急促。
这下可把羽清给急坏了,她这根本就是道心崩溃的前兆!而且旁人帮不了她,能不能渡过这一关,只能靠她自己。
一旦道心有痕,裂缝不断扩大,最终导致崩溃的话,就是大能都救不回她了。
羽清不敢耽搁,连忙开始施法,她也是有点本事的人,只见她的掌心凝聚出一股不明的灵力,轻轻地拍在了雪冰岚的后背。
这股灵力从她的后背进入体内,顺着各处经脉开始游走,她在这股暖流下,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气息慢慢稳定。
她的脸上也不再煞白,开始有了血色,在羽清的术法下,她正一点点恢复起来。
恢复意识的雪冰岚向她拱手,“羽清,谢谢你,方才我……”
“你刚才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幸好我修习过凝定心神类的术法,你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但……道心出现了裂缝,只能靠你自己了。”
羽清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心里亦有不解,她才结丹期,怎么会严重到有可能道心崩溃的地步。
要知道,一般低阶修士,即使道心有痕,也仅仅表现在心境上,最多就是进阶的时候会难以突破。
然而,雪冰岚却在这个修为,接触到一丝道境的雏形,有所感悟,却又在证道的过程中,因为与自己所坚持的道产生了分歧,从而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不怪羽清会疑惑,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雪冰岚是重生之人,又在轮回阵中经历过三生三世,心境高到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
但心境过高也会有一个弊端,若是与修为相差过多,一旦道心产生裂缝,带来的后果将是致命的。而雪冰岚目前正是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