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以后也可以给他个一官半职。”

“哈哈哈哈，他才六岁，你想的太远了。”落夕笑道。

“远吗？”太子忽然身上带着迷茫。他不能跟落夕有以后吗。“你要去哪里？”太子像是个就要被抛弃的孩子一样。

“去送守离。”纸上还是只是有那一个字。

落夕这磨洋工的本事真是天下第一。

“一起去。”太子还是温和的摸摸落夕的头发。

“娘。”送去杂耍的孩子不少。守离长得尤其的瘦小。守离娘一直是嘱咐守离。“要多干活，不能耍懒，多给家里赚钱啊。听师傅的话，师傅要是打你你也不能还手。知道了吗。”

落夕站在远处看着，看着那听话的守离。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蹲在地上洗着十几口大碗，那边的孩子都在洗澡。守离干完了这个还有好多的衣服要洗。几日未见身上就是那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结痂的疤痕。

“我练功不小心掉下来了。”说着一声喝彩声从台下响起来。守离满是羡慕的看着那台上演出的师兄们。“以后我也表演给姐姐看。姐姐，不疼的。我有姐姐给我的肉干，他们都没有。”守离说的满是自豪。身上的衣服都是打了三成补丁。

“不如就暗地把他买下来。有了后家，这里的师傅也能多教给他一些真本事。”太子忍不住看着那张皱起来的眉头说道。

“嗯嗯嗯。”落夕连连点头。

“哗啦。”一道惊雷似乎是把天空撕开了一个口子，落夕看着那缝隙之中一个凶口獠牙的恶鬼爬出来。

“啊”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太子府。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落夕呆滞的瑟缩在床脚，满脸毫无血色。“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整个人都是在颤抖着。那日惊雷，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面对自己无法反抗的人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像是一条无形的绳子把她紧紧地包裹起来。动弹不得，就是空气都是那般的稀薄。

一夜惊雷，落夕也是一整个晚上瑟缩在柜子里。

“姑娘小时候打雷的时候受过刺激。那时候估计是躲在柜子里才免遭一劫。”道士看着落夕渐渐和缓的神色说道。

金家到底是给了她什么。

“我，我想去看看守离。他说今天上台表演呢。”落夕喝完了药，竟然是还记得这件事情。

“好，我陪你去。”太子一整夜都守着她，整个人都是带着些的憔悴。这一个女人折腾他比上战场连杀三天都要消损精力。

雨后潮湿。披上斗篷。落夕与太子挤在人群之中，小手被太子紧紧攥在手中。

“下面有请神童。吸金大法。”报幕的一说完就是锣鼓喧天的气氛。落夕忽然是紧张起来。手都是用力的抓了起来。

太子只是以为她不喜嘈杂，握紧她的手，让她安心。

只是，心底里的躁动，她怎么安心的起来。

手里的眼中坚毅，可是脸上带着青色。

无数的铁链和铁钉吸在守离的身上，台下的人第一次看到这些，纷纷往台上投钱。

落夕却是看的心惊胆战，也许是心有灵犀，守离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之中的落夕，表演的更是卖力。那抽在小小的身板上的鞭子也更是卖力气。

“不对，不对。”落夕着急的说，她记得，她记得，那时候也是有人说她的脸色不好。

太子带落夕去后台看几场下来气喘吁吁的守离。

“姐姐。我是不是很厉害，很多人给我欢呼了。”守离一脸的兴奋。

“守离真棒。累不累，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落夕紧张的摸着他的肩膀。被刚刚的铁链砸的青了一片，几场表演下来，小小的身上没有一点好皮。

“没有，姐姐，师傅对我可好了，别人是练三年才能上，我是半个月就可以了，还是神功，他们都羡慕我呢。”守离说的满是自豪。

“这个是什么神功，告诉姐姐好不好。”落夕近乎于祈求的说道。

“守离。干什么呢。快点去练功了。一会还要上台呢。”忽然是窜出来一个大汉，将守离一把拎起来。

“姐姐，这是我的师傅，我们”守离看见师傅就是带着兴奋。就这么被拎走了。

“这个师傅，我没有见过呢。”落夕满眼的失落。

“没事的，没事的。你看，他不是在这里呆的很是高兴吗。”太子只觉得她是担心过度了。

其实这几天自己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想法，潜藏了二十五年的想要传宗接代的想法开始蠢蠢欲动。

“她的身体怎么样。”密室之中。太子面前跪着一个老太太。

“太子，这姑娘不能有孕。原因不得而知。可能是身体受过重创，或者是天生的不能有女子每月的葵水。十五岁的年纪，应该已经可以生育。只是太子不准告诉女子这件事情，若是问询当事人，可能能够找到根结。”

“不能跟她说。”太子想起来自己对她做的种种。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是。奴婢遵命。”

正在书房看书的太子忽然是听到哭声。隔着两个院子，急匆匆赶过去，一开门果然是落夕睡梦中还在低声呜咽。

“落夕，落夕，怎么了。醒醒，醒醒。”小心的把她搂到自己的怀里。原来小心翼翼的偏爱根本就不存在是不是会，只要是真心实意的心疼，这些爱护根本就是本能的。

“我梦到守离出事了。”落夕趴在太子肩头。

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一阵湿热。

“好，我马上派人去查。”小心的安慰。其实在落夕醒来之后几天，她夜间经常惊醒，或者是做噩梦，太子隔着几百米都能感觉得到，有时候护卫都是莫名其妙，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能看见太子一路狂奔去落夕院子。

“嗯。”应着应着，落夕竟然是呼呼的又睡着了，睡着了手也是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的抓着太子的衣领。

“唧唧唧唧。”窗口的小麻雀又是几声尖叫声。

“啪。”

“好吵。”落夕一伸手就拍上去。

那正在端水过来的丫鬟都是吓得愣在原地。

这手感不对啊。落夕颤巍巍的睁开一条缝，看见那个人立马就是吓得直挺挺了。

太子也不走，就一直盯着落夕，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看着落夕的脸上越来越红，看着她睫毛不断的颤动，看着她受心理的煎熬，看着她，自己满心的愧疚。

“咳咳咳咳咳。”还是落夕没有坚持到，自己被自己口水呛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

太子一个眼神，丫鬟都出去，轻轻给她拍着背。

“落夕。以后都留下来我的身边陪着我。”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太子说的就像是拼尽了全力一般。

“这是命令吗。”落夕抬头，小脸还是红彤彤的。眼睛却是真诚。

“是邀请，是请求。”太子一眼就看穿她的小想法，虽然看起来柔顺，倒是不好顺从。

“那我有一个要求。”伸出来一个手指头。

“嗯，说。”太子宠溺的点点头。

“你不能骗我。一点都不能。”

“好。”太子咬了一下落夕的那根手指头。忽然是坏坏的咬着那根手指头。“要是我骗你了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你要是骗我，肯定也不喜欢我了。你都不喜欢我了，我还有什么能威胁你的。”落夕两手一摊。

还以为她会咬牙切齿的说给太子教训什么的呢。每一次都是剑走偏锋，每一次都是让人心疼。

“以后，所有的事情我都是以你周全。绝不欺骗。我发誓。若是有违誓言。此生此世，无人半点真心待我。”

“那不行，聘礼什么都没有，我都跟了你，我不是亏大了。”落夕一脚踹开太子，脚下是一点都不留情的。

太子抓住落夕的脚踝。“我以这天下许你为聘。”

四目相对，移不开眼睛。

落夕一大早嘴巴都是麻麻肿起来的。

一朝就变成半个已婚妇女了。啧啧啧啧啧。

就是不知道啥时候洞房。

“嗯，你怎么回来了。”落夕赶紧把看的津津有味的书藏到屁股底下。

难得看着落夕这么认真的看书，太子刚凑过来还没有看清楚呢，就被藏起来了。

“什么味道。烤地瓜。”落夕的鼻子就是好使。

“不愧是属狗的。”太子刮了一下那落夕的鼻子。“怎么才能给你呢。”闭着眼睛等着奖赏。

落夕捧起来他的脸，直接拱上去。

太子擦着满脸的口水。“你这野猪拱白菜都不带这么用力气的。”

卖艺赚口吃的可不得是卖力气的吗。

那边的落夕捧着地瓜吃的心满意足。

“嗝！”看见太子似笑非笑的手里拿着那本书，落夕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火烧云。“啊。”鞋都没穿就跑了。

翻开那本兵书，里面都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这个小女人。太子嘴角都是不受控制了。难道他不想吗，是他不想吗。

“太子。杂耍团的新的师傅有点问题，手上有些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龙青回来禀报道。

“落夕。守离在那里不安全。”太子一进门看见落夕刚好是一脸凝重的想要出门。“你想自己去。”

“这是我的事。”落夕也没有想过要麻烦他。

“你人都是我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太子莫名的很是生气。这个女人怎么她的还是他的分得这么清楚。

这个师傅前后在五个杂耍团呆过，每次都会出现这些的吸金大法，但是他手上的孩子都是三个月就会消失，尸骨无存。但是也没有证据。

“我就觉得是有问题。”落夕更是着急。

找到那正在洗碗的小身板。

“守离。”落夕一把拉着那孩子的胳膊，细的落夕一把都能攥过来。

那孩子拉过来一看不是守离。

“守离他被师傅叫出去要晚上才回来。”那孩子说道。

晚上？他们去哪里了。落夕心中更是慌张。

“这个，不知道。我们不能过问。”那小孩子皮包骨显得眼睛特别的大。

“找到了，在郊外。”太子遍布皇城的探子立马有了回音。

“说，你把那些孩子怎么样了。”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在那师傅的身上。一层皮肉就被撕成条条。作恶多端的人最是害怕言行逼供，才一鞭子就给招了。

落夕那是心疼，竟然是把大块的磁铁放在孩子的身体里面。以此造成什么吸金大法的假象。

不超过三个月这孩子必死无疑。幸亏是发现的早。

“为什么选择他。”落夕手里拿着倒刺更长的鞭子，杂耍团这么多的孩子，为什么非得是他。

“这是他的父母要求的。只要是把赚的钱分给他们，孩子怎么样都可以。”那师傅讨好的一五一十的说道。“我把知道的都给你说了，你能放了我吗。是他的父母找到我，让我这么做的。”

“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会死吗。”

“知道，不过，也有可能不会死嘛。这个说不定。”

“说不定！！”

是啊，生死说不定，可是孩子活着的时候能赚钱是说的定的。

“这鞭子不应该打在这师傅的身上，应该打在这父母的身上，即便是我把他买过来又如何，他们还是他的父母，还是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落夕拄着头，眼睛里又是那般的死寂。“要是那孩子不是那么的喜欢我，我也就不这么纠结了。”

“这孩子是上战场杀敌的好苗子，我就把他交给护卫去训练。怎么样，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太子真是句句话都能说道落夕的心尖上。

“真的？”那眼睛里又是泛起了亮光。就那么一步步把自己卖给太子了。

一共三斤重。

落夕看着那从这么小的孩子的身上取下来的东西。

好冰。一碰那守离，身上好冰。苏麦身边的东西都是结上一层薄霜。

落夕想起来那一见喜身上最后也是结上一层薄冰，这事情，跟他有没有关系。

“五两，就卖了。”落夕看着那守离父母摁下的手印，自己的儿子这么便宜就卖了。

“姐姐，姐姐，我今天学会了扫剑呢，你看。”守离高兴的拿着都赶上自己高的剑在落夕面前比活。巴不得把自己的绝活都献给落夕看。

落夕藏起来那卖身契在身边丫鬟的身上。丫鬟识趣的赶紧藏起来。笑着给守离鼓掌。

“守离真是天资聪明，这么小一教就会。”龙青都是禁不住感叹。“日后，必成大器。”

落夕，浅浅的笑着看着那舞剑的孩子，心中带着担忧，一种说不上来也是挥之不去的担忧。

此女无价